第 22 部分
��恼,但她却无法入睡。她感到自己的思维虽然混乱,但大脑神经却异常兴奋,怎么也停歇不住,像是一只喝了兴奋剂的老鼠在一堆凌乱的照片里跳来跳去,于是那一幅幅画面便毫无秩序地出现在它的眼前。那些画面不管怎样变换却总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时而微笑,时而狰狞;时而英俊,时而丑陋;时而年轻,时而苍老;时而黄皮黑发,时而碧国红肤……她恍惚觉得那些容貌各异的男人是由一个人变幻出来的,但又好像是许多男人最终变幻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是姚纲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总之她无法确定。

  那男人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叫陈晓华。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当初那女孩是一家餐厅的服务员,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几乎与自己的名字相同,所以自己对她起了恻隐之心,不想让她姣好的容貌浪费在又累又没钱赚的破餐厅里,让人把她介绍给周慧慧,到“紫蔷薇”桑拿浴做桑拿小姐去了。

  没错,她就是叫陈晓华,与自己过去的名字陈小华只差一个字,并且发音完全相同。所以当时那女孩报出名字时,她颇感惊奇,甚至以为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呢。可是自己早就不叫陈小华了,自从跳出桑拿浴开始做生意后,她便改名叫陈君了。陈小华那个名字,在这个城市里只有过去相处过的几个姐妹知道,别人都只知道她是陈君陈总经理,甚至连她自己有时都忘了她曾经叫过那样一个名字。即便想起来时,她对那个名字也有一种抗拒感,她有时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从来就没有叫过那个名字,或者叫那个名字的女人绝对不会是她。

  可是,她又确实叫那个名字,一直叫了二十多年。那曾经是个聪明伶俐勤奋懂事的小丫头,生活在京城一个日渐破落的小市民家庭。那家庭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父亲,一个女儿,母亲许多年前便跟别人走了。

  父亲收入微薄,却又嗜烟嗜酒。为了维持家庭的生活开销,父亲从旅店下班后,还不得不时常蹬着三轮平板车到街上运人运货,赚些“外快”回来。京城人自古就对开旅店搞运输之类的行业存有偏见,说什么“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那话显然太偏颇了,有打击一大片之嫌,但用在父亲身上却并不为过。父亲出去做生意总是找机会坑人。一次他拉着两个外地人从火车站去东便门,满打满算也用不了二十分钟,按当时的价格收费十块钱已算不便宜了,可他拉着人家穿大街钻小巷走了近两个钟头,一张口便要八十元,少于五十元便要扣压人家的行李。两个外地来的客人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确实慷慨,掏出五十元便付了车费。父亲收了钱得意洋洋地去酒馆喝酒,酒没喝成却喝了一肚子气。那是张假钞。

  女儿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了大部分家务,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学业,她的学习成绩始终在班里名列前茅。可是,对于一个面临“十八变”的女孩子来说,光有好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