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然而接下来的时日，人们一轮一轮的来，随后拉着他们，去到那个广场上，名为“白罗刹”的女子，哭喊着控诉他们薛家的恶行……</p>

  石块如雨而来，人们嘻嘻哈哈地打杀、抢夺，仍有姿色的女子被拖了出去，月娘在尖叫中被拖进附近的巷子，随后有声嘶力竭的哭喊与求饶……</p>

  人们说，过去不公平……</p>

  那些人说，这就是公平……</p>

  一切的罪孽，总会迎来报应……</p>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p>

  过去江宁的烟雨，那盛世之中的东风夜放花千树，人们的笑容在他的眼前绽放，那是他不配拥有的东西。我们是因此，才落入这样的地狱中的吗？</p>

  月娘幸存下来，她说不出话了，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他的嗓音嘶哑、腿瘸了、手断了，轻轻抱着她在桥洞下看着外头的烟雨蒙蒙，他出门乞讨、他出门捡拾柴禾，他有时候被打了，身上带着血慢慢的爬回来，桥洞下的景象渐渐的变幻着样子，流淌的河水慢慢的变得浑浊、发臭。</p>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仍像是蟑螂一样的活下来……</p>

  他们依偎在一起，有些时候，月娘会睁大眼睛看他，她看他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呢？他们过去曾有过恩爱的时间吗？曾有过真心的托付吗？</p>

  也有些时候，她会睁大眼睛，看着桥洞外头的远处。她在想着什么呢？在想着她少女时节的憧憬吗？与那名寒门学子的约定，他们的爱情？</p>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河堤上，想要看一次烟花。</p>

  这城市没有再放……</p>

  在鲜血与杀戮间活着，在渐渐发臭的城市里活着，在不明所以的希冀间活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了下来，更不明白月娘为什么活下来，她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他而艰难地活着吗？</p>

  而她终于死去了。</p>

  在死的时候，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p>

  她过去在青楼之中，最为引人的，便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p>

  月娘……你是我的家人吗？</p>

  你有那么一点点……把我当成家人了吧……</p>

  他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