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br />   小顾容有时候练着字练到一半就扯着先生袖子,吵着闹着让他教自己吹竹篪。

  先生脾气很好,满身沉静淡然的书卷气,垂眸看他时眸光温柔得仿佛滴水。

  先生温声道:“习完今天的字,我便教你。”

  沈顾容忙乖乖地练好了字,先生也遵守承诺,教他竹篪。

  沈顾容学了几日,一向温柔的先生揉了揉耳朵,把竹篪藏了起来,勉强笑着说:“顾容……你还是瞧话本吧。”

  沈顾容:“……”

  竹篪学途,就此终止。

  沈顾容轻轻抚了抚墨色竹篪,指腹在竹篪下方刻的“奉雪”字上抚过。

  他“啧”了一声,执起竹篪放在唇边,想起之前先生教他的,对着窗外静谧夜色,尝试着吹奏了一曲。

  好不容易拾好乱糟糟情绪的牧谪在偏院运转灵力打坐,听到竹篪声差点走火入魔。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沈顾容被离人峰早课的晨钟声吵醒,他起床很难,每回贴身伺候的人都要和他斗智斗勇半天才能把他叫醒。

  泛绛居无人会贸然进来,更没人敢胆大包天叫他起床。

  沈顾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乍一没人叫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沈顾容问:“少爷,日上三竿啦,该起床了吧?”

  沈顾容答:“再让少爷睡一炷香好不好。”

  沈顾容说:“不好。”

  他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闹了一会觉,终于懒懒地摸索着冰绡绑在眼上,披着衣袍起了床。

  出了房门,白鹤少年不知站在院门口多久,瞧见他出来微微躬身:“圣君。”

  沈顾容点头,应了一声:“何事?”

  “圣君,掌教让您前去白商山楼师叔处。”

  沈顾容一懵,白商山?楼师叔?

  他又翻了翻沈奉雪的记忆。

  楼不归是离人峰唯一的医修,久居白商山,经常出门采药,一出便是一年半载,平时能瞧见他的时间并不多。

  沈顾容知道奚孤行是准备兴师问罪了,强装镇定地点头:“带路。”

  白鹤一愣,只好颔首,前方引路。

  两人缓慢走了半刻钟,踩过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