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红的,以为又发烧了,摸了一下,额头并不烫。夜里躺在炕上也睡不着,脑子里尽是早晨看见的事情,下面便痒酥酥胀胀的难受。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裤衩里凉冰冰的,用手一摸,滑腻腻一片。茂生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这可怎么办?母亲喊他起来,他吱吱呜呜,面红耳赤。悄悄把裤衩压在炕席底下,登上裤子一溜烟跑了。

  二、不屈的女人

  茂生家住在村边的沟渠里。沟渠的土崖边有一孔破窑,是当年烧瓦盆人打的。窑d没有窗子,里面有两米多高,深十余米。白天进去也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窑的上面是生产队的涝子(黄土高原上的村子在比较低洼的地方蓄雨水,用来浇灌和饮牲口),因此窑掌一年四季往下渗水,脚底下形成一条孱孱的溪流。

  窑d因年代久远,顶上的建木漆黑发亮,看来已经住过不止一代人了;窑的后半段经常掉土渣,母亲因此不让孩子们到后面去。平日里捉迷藏,那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姐姐因此经常输给茂生。沟渠的对面是大队的砖瓦窑,烧砖的时候那里很热闹,成了全村人聚集的地方。很多人到家里喝水,进来后就不知道该怎样走。母亲将水烧开后放在院里,父亲把自己的旱烟拿出来,撕了用过的作业本让大家品用。

  茂生家闲人很多,一来就坐着不走,煤油灯熬干了才离去。母亲素云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一头长发又黑又顺,打了个髻盘在头上,这在北方人是不多见的;黑发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眼活泛的山泉,诉说着无尽的哀怨;白里透红的皮肤细腻光滑,像熟透的樱桃,弹指可破;轻柔的腰身全然不像是生了几个娃的女人,与北方妇女敦实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素云是跟母亲逃荒到陕北的。童年的时候她曾上过私塾,因此略识文字,显得与众不同;一身紧俏的衣服把身段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来,凹凸有致;一双解放脚走起路来象在水上漂过,轻轻的没有声音,不象北方女人那厚重的踏山步子,把地都震得抖动,村里的女人都很羡嫉。逃荒的素云带来了一些绫罗绸缎的衣服,这些衣服只有茂生的乃乃才穿过,是花了高价从南方商人那里买来的。婚后有了孩子,捉襟见肘的生活使她不得不忍痛割爱,将那些穿在她身上十分好看的衣服改成了小孩的袄袄,让村里女人唏嘘不已。豆花于是拿了几身小孩的衣服换回那些还没来得及改做的绸缎衣服,穿在身上来回显摆,回到娘家人们都不认识她了。

  素云刚来的时候不光是本村的年青人好奇,就连十里八村的小伙也跑来看稀奇。宝栓、福来更是天天往下窑跑,一来就坐着不走,什么时候灯油熬干了,才悻悻离开。后来村里又来了郭世傲一家,同是南方人,世傲的媳妇“寡妇”却生得又黄又瘦,干巴巴的,像一只被抽干了水分的大虾,引不起人的食欲。丈夫周崇德于是加紧了对妻子的防范,每天瞪着一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