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9
盯着我。那样的目光

  我至今难忘,像水泥钉钻进墙里时边缘脱落的灰渣。他张张嘴,又把烟夹到手里:

  「这事儿姨夫只给你说过,可不许乱说。」我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又拈起了一

  只油煎。「以前姨父给你说的」姨父把烟衔到嘴里。

  「啥?」我飞快地鼓动腮帮子。

  「其实啊……,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纯洁,神圣……当然男人也是。这个世界

  ……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世界……你找不到门,那些世界

  就不欢迎你,你也不喜欢它们……但,但一旦你进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这些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就像喝醉了在说醉话一眼。

  他咬着过滤嘴,摸了摸口袋,再次把烟拿回手里:「想不想搞你妈?」他瓮

  声瓮气的,肚子涌出一袭明亮的波浪,看起来无比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踹一脚。

  于是我就踹了一脚。我感到头发都竖了起来。姨父倒地的动作和刚才并无二

  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轻蔑一笑便把我从错置的时空中揪了出来:

  「你跟我差不多,就是没我的胆罢了。」我蹿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想

  告诉他「再鸡巴胡说,老子宰了你」,却一个字都崩不出来,只觉得满手油腻,

  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子溜过衣领,滑到了肚子上。姨

  父脸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气。

  十六那晚月光亮得吓人。我站在院子里,捏着一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子啜上

  一口。

  等姨父进去后,我仿佛才终于想起了母亲。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头灯,透

  过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

  我就心里一紧。我不知道姨父在干什幺。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

  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姨父很快就出来了。

  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望了眼月亮,小声说:「你知道姨父那次跑到哪儿?」

  我没吭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