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东宫(中)
个顺势而就之名,而他才是那个贪美恋色的罪魁祸首。

  她望着他的眼神淡淡的,可目光深处却是一如既往的缠了些别的东西,一点都不加掩饰。

  他亦非傻子。

  她是聪明的,与众不同的,胆大放肆的,对他有所企图的,却也是可以为他所用的。

  他迎着她的目光,脸色忽而松缓了些,一字一句道:&l;孟廷辉,你若在翰林院修撰一职上出个什么差错,朝中绝没人能保你。&r;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警告,可她只是淡淡一笑,轻声道:&l;臣知道了。&r;

  他又被她弄得有些好奇起来。

  她不怕他。

  一点都不怕。

  她转身去放衣物,垂眼深深一吸气。

  无论他如何冷言厉色,她也不会怕他。

  十年前的那一个寒雨之夜,在那座破庙草棚之中,那个面孔英俊的少年那么温柔地抱着她,低声哄她睡觉,还给她讲了他母亲对他说的话。

  停废潮安北路敕额之外的寺院尼庵,不是要害她们无家可归,而是要禁私度僧尼、禁僧俗舍身、断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类幻惑流俗者。

  那时候的她冻得泪眼汪汪,听不懂他说的话,只知道好多寺庙尼庵里的铜器佛像都被官府的人收去用来铸钱了,可是佛像怎么能够用来铸钱呢

  那个少年却对她说,他的母亲曾经有言:夫佛以善道化人,苟志于善,斯奉佛矣;彼铜像岂谓佛邪且吾闻佛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吾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幼小的她仍是不懂,只是傻呼呼地看着他,一个劲地往他怀里缩。

  他抱紧了她,又轻轻地对她道,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也。

  过了这么多年,她才懂得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宝和殿殿试时,看见他高座在鎏金龙案后的那一刹,她就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大平王朝最贤明的君主。

  望着他覆了冰霜似的脸,看着他寒如深渊似的眼,可脑中想起的只是那一年的那个温俊少年。

  她又怎会怕他

  非明主所为,他断不会做。

  未几,外面有宫人进来,将外殿一角的高案上点了宫烛,又备了笔墨纸张,凳上铺了锦垫,动作麻利极了。

  他负手进了内殿,将今日内都堂里呈进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