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指在键盘上打的飞快。

  我去给自己倒了水,在外面听见他说:

  “我说什么?拜年吗?这么虚情假意的事,做起来有什么必要呢?你说,菲。

  不,至少现在,我不想见到他们。”

  这一肚子的怨气啊,从每个字都能听出来。

  “家阳,”我喝了一口水,在外面对他说,“我今天去部里,听说一件事。

  刚果金武装冲突,我们的两位高级铁路工程师在那里殉职,你爸去扶灵回来,除了保镖,他孤身一人。”

  他从里面出来,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爸,那么大的官,自己去非洲,没有带文员,没有带秘书,没有带翻译。他自己去。”我清楚的重复道。

  他坐下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家阳干这一行许久了,当然明白,他父亲这样级别的官员将访团缩减到这么少的人员意味着什么,这是危险的行程,外交官艰难的使命。

  我抚摩他的手:“你不去看一看他吗?也许他现在需要你,家阳。”

  他站起来,又坐下来,在睡衣的口袋里找烟,我给他点上一支,放在他的唇间。

  我看到他额头上有汗珠流下来。

  家阳有点发愣。

  他抽完了一支烟,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打电脑。

  我跟着进去:“你听见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不说话。

  这是这个人的强项。保护自己,气死别人。

  我们吃晚饭,看电视,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没有说话。

  我闭了床头的灯,感觉到家阳靠近我的身体,我搂着他。

  “你怎么了?家阳。你不高兴了?”我问。

  “没有。”他的脸贴着我,“我老了,我想起小时侯的事。”

  “说一说。”

  “那个时候,我爸爸官不大,时间空闲,把我顶在脑袋上,带着我哥,我们去北海玩。

  他抽陀螺特别厉害。每次,我哥都气的够戗。

  我现在想一想,真是的,其实,我跟我哥都不如我爸,什么都不如。连点皮毛都没学会。

  他给周总理,给陈毅外长,给小平同志都作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