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给砸了,他们无从摸清我们的家底。看见邵美斗志昂扬,我只好用大盘子装着玉米和半小块瘦猪r说说笑笑地走进厨房。

  洗净姜葱西红柿,铁锅也烧热。正要非礼,楚昕儿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厨房:“火小了炒菜不好吃,你俩别慌,我先弄弄。”

  望着已经弯腰驼背的楚昕儿,我和邵美面面相觑,好在她捅完火就退了出去。

  “快,邵美,打开碗柜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压低嗓子果断发令。

  厨房亮着灯,花油罐在碗柜里泛着青光,邵美屏气敛神地站在碗柜门前双眼发亮,颇像十六世纪佛罗伦萨初期的一些油画。在我装神弄鬼地叮叮当当敲铁锅的当儿,邵美猿臂轻舒,敏捷地抱出美妙的花油罐。

  中午我们吃了一根小白菜和两个西红柿,玉米没炒。

  因为楚昕儿家的油罐也是空的。

  “偷油”事件过后,邵美只要敢和我顶嘴,我便揭她的短,弄得她讪讪的。

  “偷油婆”的外号,也在无外人时叫开了。直到昨天她将新房里的新床单送给楚昕儿,我才不好意思再闹。

  中午哼着《美国巡逻兵》回到家,一眼看见矿泉水瓶里装满黄铮铮的油,玉女般立在书桌边,我书也来不及放就闪进厨房。滚滚油烟中,邵美果然在手忙脚乱。站在这个锅碗间奋斗不止的女人背后,我默然不做声。她受过十几年修身齐家治国的教育,画过四年多的西洋画——弄她进这黑不溜秋的灶台边,虽解了我口腹之忧,却让艺术界失去了一朵奇葩。

  张思颖被哈尔滨商人拐走,我曾经痛心疾首,没想到我也是伪善地实施着人为庸的假道学,只不过较为温和罢了。

  突然之间,我虚弱得像堵老墙。

  “你又开始发呆气了是不是?”邵美回头扫我一眼,快速地翻滚着回锅r,“味精,快去拿味精来!”

  “别炒了,邵美。”我说。

  “一天到晚念着买油买菜,让马丽她们笑死了。”邵美不好意思地说。

  “不当家,不知油米的贵重。”吃着香喷喷的回锅r,我很快地忘却了艺术界的损失。

  “七十二行,你说哪行永不会过时?”邵美从不跟随我的思路走,这使我多少有些反感。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12)

  “你说是哪行?”我冷冰冰地说,“该不会是卖y吧?”

  “高尚些,诗人。在我看来,厨师永不会失业。”邵美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