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那一条路挨打
emsp;十岁开始,李瞎子教我算命,当然是从最简单的背诵开始,背诵生辰八字相关的那些顺口溜,跟小时候课文里的唐诗宋词差不多,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必须得背。长大以后才明白,背的那些很有用,特别是在恋爱方面,绝对会后悔小时候背少了,而李瞎子教我背的,成为我一生谋生的手段。

  自我知道亲生父母是李文白和陶春兰时,我开始熟悉他们,反正李瞎子也不计较,李瞎子只要求我每天必须回家。李文白看到我很少说话,就跟假装没看到一样,陶春兰每次都显得很高兴,会经常捏一捏我的肩膀或者手,并伴随着感叹:“不错,长了点肉了。”“头发黑一点了。”

  陶春兰对我说得最多的是:“麦子,你要记住,千万要读书,什么都听李瞎子的,但他要不准你上学,你来告诉我。”

  每次陶春兰这样叮嘱我时,李文白听见了总会伴随一声叹息,有时候还会说上一句:“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是人家的儿子,读不读书李瞎子说了算,真是闲得慌!”

  而每当李文白这样说的时候,我能看到陶春兰眼里蕴含起泪水,却不见她的泪水滴下来。

  李文白的无情不只是对我,在打孩子上,李文白也是一把好手。陶春兰骂他时,他像一个傻子,装着没听见,口里哼着歌,显得无比的快活,就像陶春兰的骂声是协奏曲一般,而他又并不是真有这样的修为。被骂了,气总得找个地方出,他觉得打自己的孩子总是不犯法的,也确实没有关,要打孩子,借口总是会有的,就算没有,打一顿也是教育孩子,起码李文白觉得是这样。

  长大以后,我曾问李文白,为何那样打孩子?这时候,李文白又像一个傻子,什么话都不说的傻子。

  两个村挨着,山上云淡风轻,大声一点的骂声很远都能听见,去陶春兰家次数多了,基本上可以判定李文白什么时候会打孩子。

  傍晚时分,我又借故铅笔没有了,去找那三兄弟借一借,李瞎子知道我爱跑,随便我用什么借口。刚到李文白家后面的山坡时,听见陶春兰在骂李文白,骂得很大声,李文白挑着粪桶自顾往家走。我好奇的远远跟在李文白后面,可能是粪桶太臭了,也可能是根据经验,想看热闹。

  李文白在快到家时,折断一根柏树丫,把叉得太开的部分折掉,拿在手上,对着地上试了试手感,对这根一米多长、两根手指头粗的柏树枝很是满意,口里哼着小调,挑着的空粪桶在空中跟着节奏摇摆,显得非常和谐。

  果然,我还没下去,就听见李木首先撕心裂肺的嚎哭起来了,接着是李敏,然后是李水,最后是顶替我位置的老四李余。

  柏树枝韧性极好,农村到处都是,得来全不工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