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在是担心,不多问一句。

  当初他和这孩子今日情形一模一样,为了生计,误入歧途只在于一念之差。

  许泽咬住下唇,垂眸片刻,方轻声道:“我把昔年母亲和我的画,都当了……虽不值几个钱,但还勉强够的。苏老板不必担心。”

  许泽的外祖是个颇有名气的画师,只是得罪权贵,一直落魄飘零。许泽家中拮据,这恐怕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物件。

  苏遥听得揪心,眼瞧着他离开,仍心内惴惴。

  三月晴光大盛,苏遥心底却一片冰凉。

  他坐在案前打了会儿算盘,复开始觉得头疼。

  齐伯忙端了热茶来:“公子怎么了?”

  苏遥喝口茶暖一暖:“不打紧,昨夜没休息好。”

  齐伯忧心忡忡:“是不是昨日在外吹了风,又勾出病症来了?”

  “我哪儿还有病症。”苏遥笑笑,“白大夫都说过,我已然大好了。”

  苏遥自觉应当无妨,虽乏累不适,强撑着又坐了一会儿。

  可巧周三先生带着修改罢的书稿前来,又为苏遥引荐了两个话本先生。

  皆是年逾半百的老人家,平和稳重好讲话,文章也深谙世情,一位写乡野田园之意趣,一位写妖兽志怪之典故。

  不涉朝堂,不涉史实,没有借古讽今,没有批判人心,也就写个乐子。

  既不暴力也不淫/荡,更无议论朝政大事,很好,书和人一样稳妥。

  苏遥很是满意,闲谈间,额角却涨得厉害,听到后来,只觉得周三先生开口一张一合,话皆没入脑子。

  他担心出错,又实在没有心力细思契书条款,只能随口约了时间,再行商议。

  送人走后,苏遥愈发没力气。坐在柜台念起许泽,又看着周三先生的旧书新稿,倒又隐约起了个主意。

  如今铺中这几位先生的书,皆没有绣像本。

  而许泽自幼家传,画得一手好画,若给旧卷内绘上图,制成绣本,再重新刊印售卖,也是一处商机。

  周三先生这本《海棠绮梦传》颇有大卖之相,若是借此做成绣本,再赚一笔,于周先生于许泽,皆是好事。

  进一步讲,若是傅鹤台的《云仙梦忆》也能制成绣本,重新刊印一遭儿,恐怕更是一笔进项。

  苏遥这般想罢,又记起谢氏刻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