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顾洵像是明白了什么,抬颔,盯着慕林的眼睛,又默不作声地低头,去看慕林腿上狰狞的伤疤。

  慕林:“这算是给我一辈子的教训了,不仅提醒了我的刚愎自用,也提醒了我的骄傲糊涂。放出消息之后,很快就有人抗争了,甚至还想着胁迫我,阻止我签下全营的军令状。我躲过了致命的那一枪,却失去了行动自如的能力。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却知道,他当时来刺杀我时,抱着多大的孤勇。我没死,也没打算追究责任。他却受了罚,在监狱中待了二十多年。”

  慕林最后用一句话含糊的概括了他的二十多年:“到底也就是黄粱一梦,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在连续不断的梦境中,强迫性地想明白了。”

  慕林伸手,捧着顾洵的脸,强迫他正视着自己,唇边泄出一丝轻叹,“我其实根本没有资格怪罪谁,就算是活着,也是上天庇护的结果。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们有没有人是白死的。

  “我也同样不会逼你,这些事情总要有一个人承担痛苦。我倒是情愿你不知道这些。反正我背负着的东西太多了,也不介意多上一个。我心甘情愿。”

  慕林环住了他,顾洵没有反抗,顺从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依偎在他的怀中,干涩的说道:“我……”

  顾洵咳了几声,声音中仍然带着疲惫:“其实我后来有打听过这件事。顾延年,也就是这项实验的负责人,不会吝于告诉他假定的继承人,自己犯下的错的。”

  有了开头,隐藏太多年的心事,也就像是崩堤的湖水一般,喷涌而出。

  顾洵脑子很乱,也顾不上整一整思路。

  他就是太想告诉他了,太想告诉这个会说永远爱自己,等了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自己。

  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没有动过离开的心思的人。

  顾洵张了张唇,被慕林专注的目光杀得溃不成军,又继续说道:“顾延年当年提出这项构想,虽然包藏祸心,但其实没有打算让实验失败。只不过,他想要做的,不仅是让肉/体生命可以短暂的停下一段时间,以保青春永驻,或是让病重之人可以陷入短暂的沉睡,直到有可以医治的条件。

  “不过,他想做的事情来说,这个设想可能是最正常的了。”顾洵轻嘲一句,唇角挑起的笑容又突然一僵,忐忑,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慕林一眼。

  慕林嘴角带笑,纵容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顾洵权当没看见,沉声道:“相对于这一点有利于人类的研究,他其实更想要的是长生。既然可以做到让人的身体年龄暂时冻结,那到一定程度上,也就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