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
手指这回好像才稳定了下来,脚下也不焦躁了,踏地有声,沉如玄铁,“在我眼皮底下整了这么长时间的弯绕诡计,撺掇挑唆,孰不可忍。”

  “天时的人还不知得信没有,杀了他线索就断了,攒着一网端住,那不好吗?”

  “断了这一条,还有的是别的法子来端了他的老底,”江棠镜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迈步。

  “小花可不这么想,她只觉得你是要故意泄愤,她会恨你的。”

  江棠镜怒了:“赵晨晨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能恨我?”他气到笑出一声:“真要恨那就恨吧,也不在乎多此一事。”

  “……那谁知道赵晨晨还留着什么没说?他是个狡猾的,先留着上个硬刑逼供,至少还能多逼出些东西来啊。”

  江棠镜听得此言,停住了脚。

  这话提醒他了。郑起英余党在外,据宋玄生所说,这回的追兵冲着小花去,恐怕与她杀了那华先生不无干系。而赵晨晨之前知晓的再多,也赶不上郑起英已死这一变化,但天时长于情报,对其余党之势想必能比他这久拘之人多知晓几分。若早日拿下天时之人,敌情也能更快明朗。

  王小花的屋子里,大姚也没太多话可说,看她兴致缺缺不想听劝,只是听到有孕两月有余时惊了一下,就不知自在想着什么了。

  “蔡郎中说你体寒得厉害,月事不调,可能平时极不注意。这些汤药按时吃,养一阵子,你底子好,很快就能养过来。”

  “蔡郎中?芝灵馆的蔡郎中么?”

  “嗯。”

  ……王小花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避子丸药就是跟芝灵馆的蔡郎中买的,他倒是能守口如瓶,却不知是不是因害怕江棠镜才不得不守口如瓶。

  两个多月,算算时间,却是在涑阳那个时候,可她分明一直都记得在吃。蔡郎中说得对,那药或许能靠着伤身管上些用,但确实没法全然担保。

  大姚走了,陈婶从月灵手里接过那碗粥,坐下来给王小花喂。

  “你们都年轻,孩子的事,早着呢。”

  陈婶说道,而王小花随即闭了眼,眉毛微蹙:“陈婶,为什么你们总要来劝我这个事。咱们不要再说这个事了,好不好。”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在伤心。她伤心的是自己怎么能被弄到怀孕了,这怎么能发生在她身上,这根本无法接受。

  “行,”陈婶也不恼,还是一样平稳应声,“哪天你要想说了,找我说说也成,陈婶也是过来人。憋在心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