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
��至少现在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她就还能再喘口气。

  “……我好好地看你护你,孩子还会有的,我们还会再有孩子,我把你们母子都捧在手心,如珍如——”

  怀中之人忽然奋力挣扎,江棠镜不知何意,只得松手,又怕她伤口裂开,抓着她的手腕,按在臂弯里,惊道:“小花,你哪里不舒服么?”

  王小花胸口起伏,她瞪着江棠镜,不知自己双目发红。

  江棠镜怔在原地,看着她眼里气急的怒意。从惊吓到回避,再到这时的怒,虽然又被她压抑住一些。他对王小花的反应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她竟这般怨愤,一时间脑中一闪,空白一片。

  “你放开我。”

  她最终说道。

  “……”

  “你不是说我怨你怪你都是应当?”她道,眼角阴沉得他不能相信是王小花会有的神色,“我只是叫你放开我。”

  看着江棠镜,王小花心里一阵突然地快意。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对不住江棠镜的,对他又敬又怕,又愧又恼,又畏又恨,交织难言,以至于达到某种逆来顺受任他摆布的奇怪平衡,但是他刚刚这话,她现下真的听不了。

  赵晨晨说得对,他们都天性如此。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心肝,那不过是他需要一个心肝在那儿,让他知道自己不缺这个东西罢了。就像现在,他说你应该怪我,但你怪他了,他又一脸不可置信。他其实根本不想也觉得不需要知道你的感受,却要你去全盘接受他,哪怕你不愿意。华立仁对母亲如此,江棠镜对她也如此。但是凭什么?凭什么?

  眼前难掩震惊的面庞,与她已经模糊了细节的那张面孔隐隐重迭着,只觉得心头恨意似在疯长,然而竟又莫名地无法尽然去恨,端着着,每一次冲出去叁步,又要回来两步。这样挣扎拉锯,王小花只觉得好似只能越来越恨自己了,恨得牙痒痒,恨自己怎么变成了这幅懦弱的样子,她为什么非要变成这幅样子。

  外间一声轻微的、不甚自在的鞋底挪动发出的声响,江棠镜听到了,王小花也听到了,但她已经不在乎也不想去在乎了,只是不想看见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情。

  “小花,”江棠镜望着她那双冷厉的眼,“你……”

  “你为什么还不放手,”她说道,“江棠镜,你根本不是真心懊悔。”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猛地紧,只见她嘶气儿皱了下眉,却扯了扯嘴角,青白素面上,眉眼间恶意横生:“你只是想让你自己心里快活而已,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根本就不是真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