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道理国法
�她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地,满身鲜血与泥污的少年,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偷的!若是,我替你付账。若不是,我一定替你讨还公道!”

  一时间,周围诸人噤声,只剩下了衙役的呼痛之声。

  陆千凉前行了两步,坠了珠玉的锦绣绣鞋停在少年身前,垂着头目光毫不旁落的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偷的?”

  少年扶着胸口缓缓地爬起身来,吐掉了口中的血沫。他皮肤干燥灰暗,是常年风餐露宿的粗糙,可此时嘴唇却是经年食不果腹的苍白。

  他垂着头,缓缓松手丢掉了掌心里已经化作了齑粉的甜糕,随即便是一阵几近于失声的痛哭。少年肩膀不住的颤抖,被打破的额角有鲜血滴下,一滴滴的渗进打了无数补丁的布料之中。

  “你为什么要帮我?”少年呜咽着道。

  陆千凉蹲下身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平视着他的眼睛,循循善诱的道:“我朝陛下仁义厚德,最看不得世间不平事。你是读过书的吧,可曾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不比谁差,也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你的生死。”她从袖口中抽出一块绣了竹枝的帕子,捂在他不住流血的额头上,坚定道:“你不用怕,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就好,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一刻,周围满是议论之声,可在陆千凉的耳中却静的闻针可落。

  三楼靠窗的位子上,沈言璟斜倚在椅子里,单手托着茶杯浅啄一口,他目光平静的望着瓷杯上的花纹,半晌,终于放下了茶盏,理了理宽长的广袖。

  究竟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被人冤枉的少年,还是教训偷窃者的中年男子?

  陆千凉冲下来的时候是没过脑的,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少年的眼眸清澈,不像是一个偷东西的人。可此时,她却有些动摇了。

  她有一种预感,少年即将说出来的话很重要,或许会改变多年以来,她对这个世界,这个政治这个王朝的看法。

  她想听到那个答案,她想听少年亲口对她说他是冤枉的,即便他是说谎。

  少年一直在呜咽,片刻,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抓起了地上散落着的糕点碎末,混合着血迹塞入口中,声音带着沉重与沙哑:“是我偷的,你送我去见官吧。”

  陆千凉抚着少年单薄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所看见的与她所认为的,真的是对的么?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中年男子指点着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