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
�,出了殿向左下了月台,李德全心里也就明白了,虽然他由后面看不清皇上的样子,可皇上轻快急迫的身态对他这个长期随侍的内侍是只瞄上一眼就能嗅真的。

  这主子不在,您去有何意呢?

  正当李德全心里如此思量时,前面的玄烨亦停了步子,拧着眉立在了日精门前。

  是啊,她不在,我去又何意呢?

  长长了叹出口气,玄烨转身往回走去,高高的陛台越来越近,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

  日沉昏红光线的乾清宫、高台甬路、月台犹如年已过半的壮年,渲染着一种孤独与惆怅,只会令此刻的自己越发感觉不畅。玄烨停了步子,侧转身子看那相对低短、朴实的日精门便可爱、温馨了起来,犹如一扇通往家的乡间石子路,或者,只是一盏小小的油灯,使你在孤黑的道途里感觉孤寂时不自觉地去寻找这条路、这米光。

  与刚才的思归心切不同,此刻的皇上每一步都拖沓、忧思,仿佛这是条充满无数回忆的甬道,却只余他一人神思。

  夏夜依旧的烦热,奔忙了一日的李德全却忽然间打了个寒子。

  没有人等待,即便是金屋也只是亮了眼睛却燃不起身心的光芒。

  早先的畅然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太熟悉了,熟悉到虽不至于厌烦却对于短时的分离生出独自可以占有分享的一切的窃喜,也许人天生就是渴望短时自由却又喜欢群居的矛盾生物。有时候我们渴求自由也许只是因为:自由听起来很美、很个性。

  慈仁宫内寝并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开微减了什么,沙发上丢着宁芳穷极无聊时使人做的三四个绒偶,手下所触还是她睡着觉得舒服的绸缎,帐帘上仍挂着她习惯闻之的三七囊包……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他需要的人不在了,一切都不自觉暗淡了下去。

  “玄烨,也许只有面对分离,我才真正领悟我有多在乎你,你陪着我走过我最恐惧的那段日子,护着我自由自在在这皇城里生活,爱着我真真切切的分分秒秒。

  我或许是个一无用处之人,可我知道,我的用处从来都不是为你建了多少基业、谋了多少天下、守了多少家业。人的情感从来都不是你付我一杯茶水解渴我便应当回以金币相赠。对世人也许我是一无是用的,可我从来就知道,对爱我之人,我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存在,不论是金钱也好、疾病也好、危机也好、分离也好——看着你和那些曾爱护过我的人在生活里辗转,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我的生命对我的父母也许便是活着的信仰,我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信仰。而我这个灵魂对你来说,也许是不重不轻的“负担”,因为我真的什么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