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间奏
星,倏忽燃尽。

  动静微不可查,没牵动昏暗里丁点儿波澜,却惊醒了簪花坐尸。

  他双目仍紧闭,脸颊却不住鼓动,好似梦寐将醒,极力要吁出一口积气。

  一番努力,嘴上缝合的丝线根根崩断,嘴角处,终于撑开一个小口。

  可钻出来的,不是呐喊,却是只老鼠!

  老鼠钻出尸体,跳下神龛,鼠须在冷而湿的空气里颤了颤,似辨明了方向,往隧道一头而去。

  没蹿出几尺。

  黑暗里忽有东西阻拦。

  一点绿火骤然膨胀,映出颗畸形的大脑袋,嘴角甩着涎水,朝老鼠俯身扑来。

  老鼠敏捷,扑之不住。

  但隧道里接二连三冒出绿火,一个又一个骨炬鬼钻了出来。

  围堵里,老鼠终于被摁住了尾巴,却奋力一挣,断尾而逃。

  抓着老鼠尾的小鬼,抢先把鼠尾塞进嘴里,气得同伴“哇哇”乱叫,踩着它的脊背继续追去。

  它得意咀嚼,却好似吃到石子,牙齿间“咯咯”作响,鬼脸皱成一团,舌头一吐,竟呸出些碎瓷块。

  隧道昏暗,看不真切,若亮堂些,许能瞧清那在围追堵截里灵活逃窜的,根本不是活物,而是只烧制精良的青瓷老鼠。

  瓷老鼠断了尾巴,“活力”似也随之渐散,动作渐渐迟缓,身躯慢慢僵硬。

  眼瞧着要被逮住。

  扑簌~

  隧道中忽起振翅声,两只鸟儿突兀出现,左右挟起瓷鼠飞快冲入黑暗不见。

  骨炬鬼们追之不及,“呀呀”垂头顿足一阵,只好怏怏回返。

  可刚回来,它们那一副副干柴骨头又打起了抖,连带头上磷火也颤得明灭不定。

  簪花汉的神龛前,浮着一个虚影。

  眉眼俊秀,耳畔簪花,却是簪花汉的魂魄。

  其神情空洞,呆呆漂浮,对周遭,对骨炬鬼们,乃至对缕缕烟气,全无反应。

  咬了一嘴碎瓷的小鬼上去,轻轻一碰。

  那魂魄便如水流冲起的浮沫,无声片片破碎,当场魂飞魄散。

  “散啦!散啦!”

  这只骨炬鬼手舞足蹈含混尖叫。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