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脸上的笑意就未消失过,

  秦艽有时都有些怀疑眼前的摇光道君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但这个猜测简直比睚塔有一天自己倒了还要不切实际。秦艽仔细回顾着从初入师门到后面一系列始料未及的发展,曾经的确有过严师畏友的美好师徒时光,对这个一闻千悟道法卓绝的师父秦艽也向来是尊敬仰慕的,平日里更是进退应矩毫无逾越,但落得如今这个场,着实令人解。

  “阿艽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刚刚为夫问话你都不予理会。”

  青玄的音色本就是有些清冷索然的,往日里说话还总是带着叁分倨傲疏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冷冰冰高山仰止的无情仙人模样,但也许是如今他入魔愈深性情大变的缘由,秦艽也逐渐的觉出了一些他出乎意料的小性子来。

  譬如最开始的修真大典,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毕竟这塔内也仅有他们二人罢了,他却硬是将其办得盛大无比,秦艽当日看着凭空出现的熙熙攘攘的观礼人群差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神识一探才知都是些神武木做的几可乱真的幻偶,不禁好笑,拿如此稀有的炼器宝物来作些无聊的幻偶,这已经不是用铺张浪可以形容的稚气任性了。

  铺天盖地是满目的红,人群往来觥筹,有些是熟悉面孔有些却从未见过,祭礼主持居然是那个给自己红木鱼的大和尚,秦艽着一身繁复奢靡的喜袍立在这热闹而欢盛的幻象中只生出无尽的荒谬感,在和青玄携手行过叁叩六礼后,站在高高的姻缘石下,看两人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刻印其上,身旁是几乎喜极落泪的双修道侣,台下是一片热闹欢腾的喜酒盛宴,自己明明已身陷囹圄,灵力尽失,冥冥中居然窥到一丝天道因果,

  秦艽呆怔的环顾,在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远古佛音中,周遭一切的幻境都湮灭在这声佛号里,刚刚的极乐盛宴瞬间化为金色的虚尘四散弥漫,秦艽只迷茫的望向四周试图去寻那佛音,却只看见有如堕洪渊的滔天孽力,化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缠绕蠕动着的暗红细线将那个与自己同穿喜袍的人包裹成一只巨大的茧,却只有一缕细弱游丝微不可见的金线在固执的颤颤巍巍伸向自己,那是自己与他的因果相连,

  那一刻秦艽环目四顾,虚假的喜堂背后,白塔内壁刻的经文闪着熠熠佛光,秦艽也于此恍然顿悟,这座超脱六道轮回的锁仙佛塔,困住的原来并不是自己,而是他······

  垂眸看向眼前紧握住自己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指甲修得很齐整:

  “你的手生得极好。”

  青玄有些讶然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连耳尖都不觉泛起层薄红,他的眼睛已不再是戾气丛生的暗红,瞳色有一种玉质的凉意,却在看着意中人时融成一片温柔的月色,夹杂着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