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临渊
��下,问坐在角落里的韩松:“你发信给你义父时怎么说?”

  几人都大吃一惊,好像完全没意识到韩松端坐在那里。韩松说道:“我说我打算先下手为强,阻止薛都尉出城。他应该会当真的。”

  谢冰笑了一下,转向众人道:“那最早今日日出。”

  几个文官武将议定计划,都分别领命出去了。季殳回头看韩松数次,险些撞上门框,周持伸手把他拉走。谢冰走过来对她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韩松一夜间聚集了过多激烈的感情,着实没有了争辩的余力。她回到屋里,采薇在里面,阿裴已经回到他的小房间里。染血的匕首放在几案上。采薇过来碰到她的肩,想换下湿透的外衣。她浑身一颤,退出几步远。她被安逸生活抚平一些的创伤反应再次被激发了。

  采薇没有惊异,只轻声说道:“外衣打湿啦。”

  韩松道:“好。”

  她换了衣服,简单洗漱,看见有几块淤青在膝盖和小腿上。她心里想有些话要对采薇说,因为之前她向众人解释想法时,毫无预兆地说出了她知道采薇来自甘露教,想必采薇很受冲击。但是她此时忧心的事情太多了,无法聚集精力进行这样的情感沟通。

  她蜷缩在被褥里,头脑嗡鸣,浑身酸痛,但精神过于紧张,无法入睡。今夜的暴雨中,有人在纵饮,有人在杀人,有人在轻舟渡江,有人在荷戈以待,还有人正在向这城池疾驰而来。而这仅仅是这广袤土地上斗争中的小小一隅。她侧脸贴在冰凉席面上,感觉自己贴着一层薄薄的冰面,数尺之下水流危险地回旋。

  她这样半睡半醒,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雨停了。只听到零落的积水一滴滴滑下屋檐的声音。采薇走来低声说道:“小公子,谢长史请你带阿裴过去。”

  韩松带着阿裴走进官署侧厅,此时已经日上中天。官署里比以往热闹很多,各形各色的人神色激动地走来走去。她瞥见有一个青衫文员是昨晚见过的面孔,同时在对七八个人说话,忙得团团转。有人把她几人请到一间空的小厅里,结果一等就是好久,到下午时岑楚也被请来了。这时候日光明晰了,韩松才瞥见她颈侧有一道肿起的红痕,她惊道:“你受伤了吗?”

  岑楚道:“不算什么事。”

  她见韩松面有愧色,微微一笑,撩起衣袖给她看自己的右臂。只见瓷白肌肤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是岑州牧在刘将军府中遇袭时留下的。

  岑楚说道:“记得我与你抱怨说,楚是荆棘的意思吗?如今想起来,很多事都不算什么。”

  两人说到这里,厅门忽然打开了。谢冰走了进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