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皮的斗争】 八
皮恨得直咬牙:「我会给你做一个『麻辣陈皮皮』来,不过你可得耐心

  地等着,我这么大的块头,一时半会儿也烤不熟。」

  下了楼一时也不知去哪里,望了望齐齐家亮着灯的窗户,想:要是现在去找

  齐齐,胡玫阿姨多半会怀疑我居心叵测有所图谋!万一从此警惕起来,对我是大

  大的不利。要去找于敏,自己又是刚刚从那里来,料想她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妈妈真要是想嫁人,自己只怕是拦不住的。如果坚决抵抗,多半会给程小月打得

  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但是要自己心甘情愿地赞成妈妈再婚,那当然是一千一万个

  不肯。心里一阵焦躁:他妈的刚才那个四眼田鸡是什么来头?哄得妈妈眉开眼笑

  动了凡心!自己刚才怎么不去阳台上丢一个花盆下去砸死他?

  在他心里,对妈妈的依赖其实极深,自小没有了父亲,陈皮皮既把程小月当

  成了妈妈、朋友,又把她当成了父亲来看待。程小月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他整

  个世界。如今程小月突然承认了有嫁人的念头,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很大的冲击。

  惶惶然就犹如大厦之将倾,天地之翻覆。

  陈皮皮走在马路一边,耷拉着脑袋,脚下踢着一个空易拉罐。踢足球练就的

  脚法此时显露出来,十几分钟的路程里,易拉罐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两脚的控制。

  可惜的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心情来炫耀自己。

  转过街角,一阵悠扬的乐声远远传来,低沉萧瑟,宛若秋风乍起卷过残枝,

  夜静人稀雨打芭蕉,说不出的凄苦悲凉。陈皮皮听的入了神,不由自地顺着乐

  声走去。拐过一排楼房,穿过后面的小路,是一块不大的绿化园,冬青尽头的

  石椅上,背对着他坐了一人,石椅不远稀稀疏疏地站着一些人,显然也是给乐声

  吸引来的。

  陈皮皮走过去看,石椅上坐着的是个年轻女子,黑衣长裙,长发随意地挽在

  脑后,发梢向上再自由地散落下来,如同兰草般弯垂。露着一段白白的细长脖颈,

  消瘦的身体包裹在黑衣之中,似乎和夜色溶为了一体。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