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游丝无定

  太九被人引了上去,早有美婢过来开门,一面朝里面笑道:“九小姐来的可巧,正赶上穆先生要唱戏。”

  穆先生三个字让她心头一动,当日他唱戏的绝代风华仿佛还历历在目,今日能再见,也是幸运。

  进了门,就见里面坐了一圈人,果然没几个,无非是兰双以及另外两三个平日不怎么说话的哥哥姐姐。

  姚云狄笑容满面地坐在首座,兰七替他斟酒。到此时太九才将她看了个仔细,果真人如其声,长得娇小玲珑,笑起来腮边还有两个梨涡,自有一种娇俏妩媚的风韵。

  太九正要行礼,姚云狄却对她摇了摇手,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个噤声的姿势。她只好默默走过去,也不知该坐哪里。

  一旁兰双对她举起酒杯,笑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太九与他素来没什么交情,本不欲过去,但周围也确实没位子了,只得微微一笑,垂首坐了下来。

  待丫鬟们替她倒了酒,兰双才笑道:“九妹妹,你年纪不大,胆子倒很大呀。”

  什么意思太九惊疑地看着他,他却只是摇头,道:“一会有人会给你说。你好自为之吧。”

  太九给他说得心中一阵冷一阵热,惴惴不安,见他的神色是定然不说了,自己又不好问,倒显得心虚,只能故作镇定,低头喝酒吃菜。

  没吃两口,忽听外间传来一声娇啼,当真是雨打梨花,清脆如珠,叫人紧杀杀一抖,五脏六腑里都过上一浇,说不出的温腻。

  紧跟着,那马头琴,竹板儿,琵琶琴瑟一并响了起来,却是一段乔牌儿。

  众人眼前一花,一个.装丽人从门口莲步生态款款而入,那三尺长的水袖把脸遮住,乌发上的步摇颤颤巍巍,做出一种百般哀怨的娇媚姿态来。

  忽然便唱道:“自从他去了,无一日不口店道。眼皮儿不住了梭梭跳,料应他作念着。”

  那声音妩媚入骨,当真一个闺怨少妇的愁肠百结的滋味淋漓尽致。

  水袖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只瞅得后面的眼珠黑得发亮,顾盼生姿,眼皮上点了两块薄胭脂,越发显得秋波流转,中人欲醉。

  待那板儿敲得快了,她又开口唱道:“为他、为他曾把香烧,怎下的将咱、将咱抛调。惨可可曾对神明道,也不索,和他、和他叫。紧交,誓约,天开眼自然报。”

  众人齐声叫好。

  太九看呆了。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地,直面地,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