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11
他热了汤,清点上回的医药费,用信封装好,一併递给男人。

  唐湘昔接过看了看,面色複杂,像要发火又感觉没什幺道理,索作罢。

  他喝了口姜汤,暖意涌上,窗外景色美好,他想及唐家祖宅那片由专业园丁打理的大院,逢深秋时节,海棠花该谢了一片,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好好欣赏过。

  好比眼前这人,如斯美好,他却没好好对待过。

  他问青年:「怎会想来西雅图」

  苏砌恆:「我以为你无所不知。」

  唐湘昔摇头,「我还没强得能读心。」若不然他早施术觑瞧这兔子究竟什幺想法,青年态度越平静,他越不安,爱的反面是恨,他宁愿青年对他充满怨气,同上回一般发洩,也不要好似一切过眼云烟。

  他心慌,手不觉发颤,他惯于看透人心,未想不準一个人心理竟是件如此可怕的事。

  尤其那人拿捏着你的心脏、你的后半生。

  苏砌恆觉察到他的异样。「你手怎幺了」

  「没事。」臂伤留下的幻痛发作,唐湘昔想掩盖,忙端碗,结果不小心翻倒,洒了一地。

  怎幺这样呢分明想好好表现,偏偏老是出岔,上回在青年面前失了风範,他足足一週闭门不出,自我反省,除了刻意张狂,他人生从未那般失仪,没想更丢人的还在后头,他熨好的西装裤全是汤汁,紧黏大腿,十分不适。

  苏砌恆拎了抹布和一件休闲裤来,「那儿有厕所,你去擦擦,顺道把裤子换了。」

  「我不是故意」

  苏砌恆叹:「我知道。」

  他这声叹息,又令唐湘昔更惶了。

  子弹穿过皮,残留教人背脊发麻的痛楚不停作祟,有时午夜梦迴,思念某人至极也会突然发作,而面对着青年毫无把握,同样浮现痛楚,彷彿另一个心脏。

  他不想讲那些示弱的话博取同情,一个软弱的男人绝对不会讨人喜爱,他坚持着这点,没多言语,默默进了浴厕。

  苏砌恆把地板周遭擦乾收拾,过一会唐湘昔回来,他站在那儿,像个迷失了的孩童,面部纠结,略含茫然,苏砌恆吁:「你知道这时候要说什幺吗」

  唐湘昔:「什幺」

  「对不起。」苏砌恆彷彿教导小熙,一字一字道:「这是最基本礼貌,不是吗」

  唐湘昔这回表情明显扭曲,嘴掀了几度,可就像个哑巴,简单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