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棋說當年
已换了丹锦剑,搁在上头,道:「叁哥,你的青冽剑也一起安着吧。」

  洛青走上前,搁上了剑,转过头看着她,有些心疼:「我…想着日后,要在我府邸替你拾个住所,让你能像从前一样,在铜镜前,好好打理梳妆。虽然,你不施粉脂,就已经很好看。」

  星寧夕闻言,脸一红,转身道:「你,多想了。」她往帘外移步,道:「我从前忙得很,平时换个装束都是匆忙,当日犹豫着要不要赴宴,才出那些衣饰。」洛青跟上道:「我不信。你习歌善舞,总得打扮。」

  星寧夕失笑道:「你跟我争这个做什么,跳舞自然隆重些,但父亲不让我在人前跳什么舞,除了森门的宴席,在天地两门我从不跳舞。」洛青又一楞:「森门?跳给那暮岩?」

  「森门立过不碰倾天剑的死咒,又得维稳岱山灵旷,父亲放心。」

  「地门你也惹上了,还有什么能放心。」洛青喃喃道:「一个森门主帐挨在你后院,他也不防防。」

  星寧夕出了帘,为房内那瓶白棠绊住了目光,忽然不语。她刚急着进去查看刀座,并没有仔细打量她的厢房。

  洛青走到案边,兴味盎然的看着那盘未的棋局,道:「这盘棋你下的?这黑子,杀出突围,倒是稀奇。」

  家宴那天,她并没有下棋。她有些忐忑走上前,看了看那盘棋,一脸茫然,道:「这…不是我的花,不是我落的棋。」

  她想起,他们定下亲事后的第二个过年。

  每逢年节,岱山门内关了武堂书堂,连日设宴,难得几分空闲。院内飞雪片片,他来找她。

  自从与巖靖峰订了婚事,他偶尔会来这知芳院见她。虽然她并不喜欢他这么做,他只要来过,天门人各个对她又是一番明枪暗箭,冷嘲热讽。

  但那天,她才自集贤大殿回院,他已等在院内,见了她,便赖着进房。她略带无奈地瞧他,替他拨了拨肩上的雪,道:「怎么来了?」

  他浅浅笑着,道:「外头雪那么厚,难不成去天池么?年底又忙,好一阵子没见你,你把这壶酒热了,陪我下棋吧。」说着递了壶酒给她。

  星寧夕依言接过,搁在案上,转身带上了门,上了墙角火盆,又取来小炉温酒,道:「坐吧。」

  巖靖峰并未依言坐下,一双眼细瞧着她。

  她今日峨眉淡扫,点絳樱唇,耳上发上缀了些珠饰,比之平常白净素雅的装扮,明艷了几分。她解下一圈雪白暖毛的厚沉罩衫,掛在门旁,里边儿着了身和满山雪色相衬的黛青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