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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逐渐涣散,他却突然开口,对司机说:“麻烦下车,我来开。”

  司机猛地停车,一脸惊诧,护着方向盘,怎么都不让。

  陆慵拖着身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奈何力量微弱,实在拉不动司机。

  雨水打在脸上,又疼又冰,三秒后,陆慵忽然跪在地上,没有犹豫,声音低的厉害,愈发渺小。

  陆慵一生高傲要强,从未如此卑微到骨子里,下跪求人,一遍遍,如血如泣。

  “求您了,求您了……”

  他仿佛只会这一句,反复念了几遍,司机实在不忍心,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车子疾驰而去,不敢想象究竟开了多少码。

  不要命的。

  意识一点点被吞噬,眼前的景物模糊,陆慵咬着牙,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在大腿上划了一道。

  嘴巴里是浓重的铁锈味,舌头也被自己咬出血。

  陆慵冷静地开着车,每一个直行,每一个拐角,都无比精确。

  耳边又听见阿侬的声音:

  “慵慵,我好疼啊……”

  ——她说,她好疼啊

  正应了那天的话,她疼,他也千倍百倍的疼。

  又想起,她那么怕疼的。

  雨水冰凉,男人的眼角被滚烫灼伤。

  咕咕

  要安全驾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