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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门后沉默半晌,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快递,签收一下。”

  “放在门口就行,谢谢。”

  阿侬握着门柄的手微微颤抖,隐隐察觉不对,可打给陆慵的手机关机,怎么拨也没用。

  门口脚步声响起,由清晰到模糊,再到不见,阿侬舒了口气。

  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开始做晚饭。

  阿侬开了电视,放着一个综艺节目。

  节目里爆笑的声音与厨房的油滋声交插在一起,开门的声音微小到足以忽略不记。

  恰巧阿侬端了碟菜出来,听见关门声,这次扬起笑来,以为是陆慵回来了。

  “我打你电话怎么关……”

  边走边说走到玄关处,阿侬蓦地停下来,双手僵在身体两边,脸也瞬间苍白。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

  脑子嗡嗡作响,无数碎片声音交织回响。

  世界也不复存在。

  那些盖上美好绸缎的记忆,一旦揭开,便会散发出腐烂难闻的臭味。

  又怎么会忘记呢。

  怎么能忘记呢?

  一切,一切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眼眶滚出豆大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阿侬抬手,指着那个人,手指颤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眼泪,生理习惯性地触动泪腺,一发不可收拾。

  在提醒她。

  你看,你记得,你记得被他抽打的每一下疼痛,也记得那些含着惧怕痛苦的眼泪,不敢还击反抗的岁月。

  忍泣吞声,度日如年。

  回来了。

  全部,全部都回来了。

  再也假装不下去。

  慵慵,慵慵。

  少女唇瓣翕动,失声似的,发不出任何音节。

  慵慵。

  慵慵。

  她在喊,慵慵。

  那是阿侬世界里唯一存在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浑浊阴暗的眼睛充斥着奇怪的笑意。

  “找到了,小阿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