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br />   这一拿就拿了半个小时。

  再次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梵洺坐在老板椅里,面沉如水,一派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云图恭敬地翻开文件夹,单手呈上,开始解释自己隐瞒的缘由。

  “戚以沫的下落的确早就查实,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我私心作祟。没有软肋就制造一个软肋给人拿捏的办法是我想出来的,虽然他选择了趟这趟浑水,但连累他几次陷入杀身之祸,我觉得我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戚以沫性格讨人喜欢,对boss你一心一意,相处这么久,我真的无法再欺骗自己,单纯把他当成一颗棋子来利用。他根本不欠我们什么……如果是当初那十万助学金,他签在英华五年,早创造了比之百倍的价值。

  人心都是肉长的,boss你就不能为他想一想?你知道当我们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表现得有多抵触吗……我听了下面人带回来的录音,后来一夜没睡着,良心疼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灵的平静,我们却要再次打破它。我根本不敢想,如果当时态度强硬些,带回来的会不会是具冰冷的尸体?”

  云图缓了口气:“所以我自作主张把消息压了下来。你要开除我我绝无二话,只想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你根本不知道他需要什么,让他去过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梵洺眼角眉梢凝了层冰。

  丰沛的怒火如岩浆在冰面下咆哮奔流,他强自克制破坏的欲望,语气因极度隐忍而略有不稳:“出去。”

  他竭力冷静,云图和任何一个期望好友幸福的人一样,他这样做是为以沫着想,无可厚非,不能迁怒,不能……啪的一声,他捏断了钢笔。

  云图关门前回头望了梵洺一眼。

  梵洺陷在椅子里,脊背笔直,恍如绷到极致的弓弦。负面情绪像朵硕大的阴云,乌压压笼罩他头顶。

  他垂着脑袋,视线胶着在文件末尾的一封信上。

  纸张劣质,边缘毛糙,看得出是从某本本子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深浅不均的印痕。

  整封信不长,只有三五行,开门见山,中心明确。字迹圆滑隽永,同他手边那本翻烂的手稿殊无二致,是他看惯了的。

  奇怪的是,明明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接在一起组合成的内容却完全看不懂。梵洺简直怀疑自己患了阅读障碍症,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它们比天书还晦涩呢?无措地盯着手中信笺足足两个小时,他终于放弃,挫败地站在窗口抽烟。

  窗外暮色深沉,路灯次第点亮街道,从空中俯瞰,恍若金树抽枝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