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
�消恨,反而滋生出对他罪行的负罪感。

  爸爸泯灭已久的良知以血脉传承给了她。可她担负不起。

  的确不该看新闻。

  闻鼓声上来,减多少意气。

  路南只听了一声鼓,就垮了——

  第二声,第叁声呢?

  外公不能插手,妈妈不会管她。路南本该接受组织的盘查,媒体的诘问,大众的质疑。

  可她没有,居然无聊到追溯过去,思考内心。

  只有一个人有能力解决这些实打实的问题,说“连困扰都算不上”。

  那么困扰她内心的过往点滴,都是芝麻大的事吧?很像无病呻吟吧?毕竟爸爸都没有实质性伤害过她,顶多是说了几句少儿不宜的话。

  “说出来才知道原来只是一件又一件小事,我好像太脆弱了,会被这些小事击垮。”

  路南放任无神的眼睛放空,耷拉着无力的困惑。

  她以为她很坚强来着。可怎么光是说说话,就用完了所有力气呢?

  她垂下去的身子使劲往他怀里钻,被圈得紧紧的。

  “能说出来的都是小事。”他说。

  路南心头一跳。

  真正的崩溃是在心底完成的。海底暗流汹涌,水面冰山一角。

  她对爸爸又爱又恨又无法割舍的复杂情感,怎样啃噬她的心,是说不出来的。

  最终只有感情能取代感情。一场亲密关系的瓦解,来自于另一场亲密关系的建立。

  路南从他沉稳的心跳中获得属于她的力量,又有了继续的勇气,坦白她最在乎的事:

  “我怕我会变成他。”

  ……

  宋清宇忽然就想通了。

  明明她也有脾气,为什么总是习惯性敛。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跑,然后洗脑自己不委屈。

  她在努力成为林之谦的反面。他肆无忌惮,她敬畏一切。哪怕给她再多底气,她也不敢仗势欺人。

  她只敢在正确的范围内随性自由。

  路南自嘲,“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没有他的本事。”

  犯错容易,作大恶难。不是每个人都有白手起家做首富的能力,路南都不会算术。即便遗传了他的恶性基因,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