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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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我一催促,他又要生气。

  谢明澜倚坐在床头,蹙眉道:“怎么,还等什么?”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偷偷抬眼看他,见他面上还算平静,便大着胆子将长针递了过去。

  这物虽说叫长针,但是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它不但极为锐利,而且针尖是三棱形状,专为放血所用。

  谢明澜不接,他缓缓褪下亵衣,只是道:“你来。”

  我有些意外,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试探,游移道:“这……”

  谢明澜赤裸着线条流畅的上身,将目光投向我,道:“我要看着你……是如何取走我的心头血的。”

  窗外的风雨忽然大了些,风从窗缝中拂进来,屋内的灯影都是一晃。

  我惊惧地看了一眼长明灯,见它幸得未灭,当下对谢明澜颔首道:“好。”

  在春天的京都府,很难见到这般呼啸的风雨。

  我执着长针,抚上他的胸膛。

  当时清涵曾对我说,虽有此法,但是使过此法的记载却寥寥,他和苏喻查遍了所有记载,只有两处提过,一是说,心头血是取针下半寸,二是说,取针下一寸,且不可被骨阻挡。

  我的指尖划过他胸膛上每一处轻微的起伏,然后停下了。

  我按在两条胸骨间,他的心脏每次跳动,都会带得此处微震。

  我不敢看他,一手拈着针尖抵了上去,心道:此时此刻,你便是反悔也不能了!

  谢明澜并没有反悔,他只是很安静。

  当针尖没入他的肌肤时,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双手死死抓住身侧的被褥,一声都未出。

  我望着那处,不断用力将针送了进去。

  隐约的,我觉得好似针尖没入有半寸了,也许……也许也有一寸了,但是……我不能确定。

  这是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我定要万无一失。

  这样想着,我一咬牙,再次用力推着长针向他的胸口刺去。

  这一次,谢明澜忽然闷哼了一声,那是几乎带着哭腔的一声短暂呻吟,刚发出了半声,后半截就被他咬住了,隐没在喉间。

  我怔了怔,仿佛刚被惊醒一般,霍然抽出针尖。

  灯下,针尖下缀着一滴红宝石般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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