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br />   徐守文暂住的卧房临靠合川宣余水,每日当渝都第一缕晨光照在他的窗棂,他便闻鸡起舞,默背一遍前一夜背诵的课业,校勘、整理一页古籍,金光涤荡下的山楞濯濯一清,远处晨光七色融合,有百鸟群飞之美,远眺合川苍茫一线,可谓美不胜。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按部就班地下楼去洗漱、烹饭。

  先生的拄杖声,慢悠悠地在厨房外响起,徐守文将早饭上屉盖笼,擦了擦手,舀了满满一盆水走了出去。

  “先生。”徐守文向院中晨练的邬先生问好。

  邬先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二楼,问,“他还没有醒?”

  徐守文文质彬彬地点了点头,露出个莫可奈何的样子来,随后颔着首走到花坛前,不紧不慢地开始浇花——

  ·

  门开了。

  申豪一身戎装,满眼疲惫。昨日申不亥街市口处以斩刑,这大概是渝都十几年来最人声冷寂的一场斩首,他因为要敛叔公尸身,不得不亲自去观刑,之后又赶去山趾布班,通宵此时方归。

  他胸腔空空,肠胃空空,何方归不在,他又不好意思去何家嫂子那蹭吃蹭喝,只能自行回了屋空灶冷自己的住处……

  好饿,这时能娶个婆娘就好了。

  如是想着,他推折门而入,不想迎面却被一阵饭香撞了个正着……

  申豪:???

  红窃脂解下腰间的油毡布,像算好了时辰一般,抬起眼随口道:“回来了?正好饭好了,进来吃饭。”

  申豪:……

  “你怎么进来的?”

  红窃脂不见外地坐上的饭桌一侧,指了指窗柩:“跳窗。”

  “你没在医署?”

  “四时就没有病患反复了,我饿得够呛,就来你这儿做顿饭。”

  她的住处只距离他不远,她大可回自己那,申豪坐下,拾起筷子,怀疑道,“是殿下叫你来的?”

  红窃脂抬眼,眼风妩媚而犀利,“就不能是我自己愿意来的?”

  申豪与她对视了一眼,心头一震,不置可否地,立刻垂下头去吃饭——

  ·

  细密微凉的鳞片,纹路斑驳而华美,向繇懒懒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散着长发,身披暗绿波纹色蝉翼丝衫,困顿又飘然地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