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夫子与学生
将额面、脖颈和上胸咬出了些口子。

  既已有损毁,十六暗忖了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手借了李玄慈的剑,剖开了侍女的喉管,细细看了,又查了周身。

  最后,明知道前面这具冰凉的身体,早已没了呼吸,不会疼,不会难过,十六却还是将她衣服仔细敛好,将乱了的发拢住,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角下来,将她破了的颈重新包扎好。

  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李玄慈便站在身后,不作声地瞧着她。

  他从不懂得慈悲,便是死在他剑下的,也不会有半分怜悯愧疚,更别说一个都没进过他眼里的陌生侍女。

  可瞧着十六这心慈手软、多管闲事的模样,他却没有像对其他满口仁义道德的人那样感到厌恶。

  反倒是看着她那胡乱绑得毛绒绒的头发,心头莫名动了下。

  这些十六全然不知,只又默了一遍《太乙救苦天尊说拨度酆都血湖妙经》,才终于起身,转向李玄慈。

  “我查了,她口鼻里也有那细绿藻,身上的痕迹倒也是泡了这些天泡出来的。”

  “然后呢?”他望着十六,仿佛都听见了她还没说出的话。

  “然后,我剖了她的喉管,却发现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残留。”

  “口鼻有藻,喉管里却没有,说明这人是死了之后才抛进水里,但死人与活人不同,不会因落水受呛,因此只有口鼻进了河水,却没真正吸进肺里。”

  李玄慈听了这话,却一点不惊讶,反笑了下,说了二字,“果然。”

  十六睁了眼睛,怎么这他也果然,怎么他什么都果然!

  “你......你又早知道了?”她磕磕巴巴问道。

  李玄慈拿眼睨了她下,不答反问:“我问你,寻到人时,是怎样的光景?”

  “先找着的侍女,隔了二里,又找着了薛家姑娘..........”说着说着,十六的眼神便飘了起来,出神一般呆呆地没了言语。

  “我懂了!”突然,她蹦出来一句,接着兴奋地说着:“两人同时落的水,那支流湍急又无分岔,轻易不会搁浅,按理说应该离得不远,可最后寻着她俩的地方却隔了足有二里地。”

  “所以?”李玄慈好整以暇地拿问题继续勾着她。

  “所以,是这侍女与薛家姑娘同时落水后,中途上了岸,却又被人杀了,再丢下河里的,因为中间耽误了许久,最后寻着尸体的地方,才会差了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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