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零、心疼
p;很快,十六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下九流的法子。

  她瞧着每日递来的五花八门的条子,有乞儿用污泥写上字的瓦片,有沾着猪油爆香后气味的麻布,甚至还有带着脂粉暖香的丝帕。

  这些物件背后代表的各色人等,活在不起眼的角落,如藤蔓一般伸着细小的枝丫,慢慢渗透进了皇城每一个角落。

  “这,这也是你皇爷爷安排下的手段?”

  李玄慈唇角却轻轻绷紧了些,半天才道:“先帝乃嫡出,七岁便封为太子,生在金玉中,不屑这些下流手段。”

  “他不知道,小人虽最易坏事,用得好,却也能成事,你若软弱可欺,他们便得寸进尺,你若高如凌云,他们自然甘愿俯首。”

  他难得的紧绷,叫十六心中暗生疑窦,尤其是想到他那尴尬的出身。

  十六第一眼见到的李玄慈,已长成一柄锐利的剑,可在他还未长出这些坚硬无匹的羽翼之前,那个失了父母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是如何过来的?

  本想迂回着、悄悄探些他的话,可无奈十六实在不是这块料,腹中揣摩半天,最后还是直桶桶、硬邦邦地问出了口。

  “你小时候可有被他们欺负?”她脱口而出,倔得像是到了春天地里冒出来的萝卜缨子,莽莽撞撞却又叫人看了欢喜。

  李玄慈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提及过往而不快,反而眼底溢了些淡淡的笑,像喝了带着甜芳的葡萄酒,荡漾着暧昧的愉悦。

  这抹悦色收得很快,还没被十六瞧见,就转为了平静,李玄慈抬首看向前面,神色淡漠下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自然有不长眼的。”

  “宫里,向来是天底下最会吃人骨头的地方,随便找口井,底下都不一定是干净的。”

  十六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神情,不自觉脱口而出,“他们可太坏了!”

  这下,李玄慈低头看向她,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要如何替我报仇呢?”

  “我、我、我........”十六于报复一道上道行颇为贫瘠,最坏不过是偷偷往吵架的师兄们碗里添黄连水,因此“我”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了法子。

  “我知道些术法,专门折腾人,有贴了就能引得附近的虫蚁全爬来叮咬的符咒,还有办法叫人吃了便短暂失去味觉的丹丸,我全弄来,到时候叫他们吃不香又睡不着,肯定折腾得他们叁天掉五斤肉!”

  这稚儿报复一样的法子,叫李玄慈终于忍不住暗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