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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的手抓住了嫣的一根手指，安静了，小嘴动了几下，又睡了。嫣俯过身

  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想要抽出手来，手指却被紧紧地抓着，她就放弃了，保

  持着跪姿停在小床边。

  从床上看过去，母女相拥的画面温馨得醉人。

  嫣一直没头，给了我一个弓曲柔顺的背影，散乱的长发披在肩头，耳垂上

  一直没有卸下的吊坠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就把目光停留在她肩膀上，静静地

  等着她头看我，我想在她看我的时候，用曾经让她无比坚信的眼神凝视她，告

  诉她我满眼满心，能够驻留的，只有她而已。

  嫣一直没头。

  我预感到她知道我在看她，她还没有学会如何骗人。从她肩头的轻抖就能够

  明白：她现在，还不想头看我。

  也许是还没有想好，该怎样面对床上的一切，也许是组织语言，准备宽恕我

  这个犯错的丈夫。也许……正在心痛心痛自己的男人，如今不再属于她一个

  人了。

  她把脸贴着女儿的脸颊，轻轻地，慢慢地摩擦，留恋着。睡梦中的女儿大概

  是因为痒，扭了下头，避开了。她的脸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着，像塑像。

  苏晴的一只手臂搭在了我的身上，像要拥抱情人一样地搂着我。她的头偎着

  我的肩膀，身体也贴得很近，仿佛在睡梦里要找安全。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此刻的姿态一如孩子般的无助。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叫了一声：「嫣……」

  嫣的身体明显地一颤，受惊地松开了女儿的手。她依然没有头，只是低着

  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买早餐……」

  「我只要牛奶……」苏晴突然说了一句。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

  候醒的，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仍旧闭着眼，表情安详适足。

  「嗯……知道了。」嫣的声音里透着一些哽咽的味道，她垂着头走进了卫生

  间，然后，是刷牙洗脸的声音。

  一直到她走出房门，也没有向我望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