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不幸的方法(八)
��个小时,」他脸红了,囁嚅着朝她辩解:「我??得先把这里打扫完才行。」

  她想着刚才那隻眼睛,回答地心不在焉:「那今天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吧,我家如何?我丈夫今天不在——」她偏头,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撒这种谎,「他出差了。」

  他提出了让她意外的邀请,「??到我家吧。」

  露靄一字一句地玩味:「到你家?」

  他虚脱地点着头,「只要你愿意的话。」

  他将钥匙递给她。也不知道他握在手里多久,细长的柄身覆了层温热的薄汗,而前端凹凸的钥齿全在他掌上囓出了红痕。

  她接过那把钥匙,滋味复杂。「地址告诉我吧。」露靄咬着下唇,很快看了他一眼,「我先去你家??等你。」

  他笑了,「嗯。」

  那瞬间,像是有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般的暖。

  露靄推开门,脚落在木製地板上,手里转着他的钥匙,还有刚趁他不注意时拔下的名牌。磁釦製的员工名牌,印有那个人的名字,她低头匆匆瞥了一眼——在此之前,这个男人在露靄心中,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过客。

  这下,总算知道他的名字了。余、懊、崙。毫无意义的叁个字,重复着在她心里回味,竟然有点甜。

  露靄一脚踩在角落边的红框眼镜上,使劲地辗。尖锐的细跟,轻易就将镜片割成无数支离破碎的残缺。

  她长长吐了口气,心里头只觉得痛快,彷彿掉在地上的,是某个无关紧要的少女,碎了一地的心。她回座位上,拎起皮包,无视那可能牢牢落在她背后的视线,挺直肩膀走了出去。

  她再也不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骂她贱也好,荡妇也罢。

  是,她就是——那又怎样?

  露靄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香菸和打火机。香菸的品牌她完全不懂,只凭以前模糊的印象选了从前父亲抽的牌子。

  她站在遮雨棚下,叼着菸,一下一下玩着打火机,看着它的火点燃、熄灭、点燃,又熄灭。疏冷的菸草味,透过滤嘴在她嘴里慢慢化了开来,说不清是喜欢还是讨厌的味道。

  她终究还是将香菸与燃着的火苗触在一起,指缝间捲起了烟。

  露靄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繚绕的雾气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啊,久违的滋味,她读书时抽过一阵子,但嫌麻烦(回家前得把烟味彻底弄掉)就没继续了。

  她从没真的上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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