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春节
��吃药了?”

  妈妈瞪了眼睛,抬手拿着红包往易晚头上敲去:“你说什么呢!”手落下来的时候,顺势把这沓半块砖头那么厚的钱塞到了女儿怀里。

  “屋里事情这么多,你上学一定好辛苦。这些钱你都拿去,买衫买食都好,你看你过年了也没有新衣服穿……”

  易晚低头看手里的红包,是妈妈自己裁了红纸做的,糊了浆糊固定,背面还写了四个毛笔字:“四季平安”。

  外公生前是大学教授,用过的笔墨纸砚都在家里存着没有丢,也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翻出来写的。

  易晚摸着红纸上略显绵软无力的笔锋,一时什么话也接不上,只能听妈妈继续絮絮叨叨: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我好点了,也不住院了,没那么多医药费,吃的药也可以跟保险报销一部分。我同你讲我还有社保啊,你不要再整天不好好上学在外面打工了,好不容易能去g市读书……”

  易晚抓住妈妈的手把她往沙发上摁:“妈,你不要再说了。”眼看瘦弱的中年妇女还挺起胸膛想要再唠叨两句,易晚连忙也坐下来,握紧了她的手指。

  “我知啦……!还念我呢,自己也不知道多休息……”

  妈妈听见此言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塌下去。易晚看着心里难受,探身搂过她拍拍。“好啦好啦,会慢慢好起来的,是不是,嗯?”

  不知是被她的安慰还是被窗外热烈的爆竹打动,妈妈好像想通了般开心起来:“是……是啊,新的一年……会好的。”她侧头看着被防盗网切割成一块块的夜空,打起精神对易晚道,“晚晚,要不要出去放烟花?”

  易晚跟着妈妈的视线往外看去,老旧的街角被彩色的焰火明明灭灭地点亮,有种吸引的光感,让身处黯淡中的人不自觉地向往。

  烟花被楼层挡住的部分看不见,易晚站起来拿外套,“……我们下去小广场看看就好了,一定有人在那里放。”

  在妈妈穿衣服时,易晚回房把红包塞到了书包里,打算明天就去柜员机把钱存到卡上。取这么多现金包红包有些多此一举,但老人家总有些特殊的仪式感,她毫不介意配合妈妈。

  只要她健康开心顺意,那她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委屈,一切的隐瞒就都有价值。

  社区小广场的确有很多人,到处是跑来跑去扔摔炮的小孩,易晚害怕妈妈受伤,只敢停留在人少一些的外围。

  母女一起仰头看天空,看绚烂一瞬的花朵无数次绽放又凋零,视网膜被红的绿的光点灼烧,耳膜里轰隆隆的爆炸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