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乱(九)
��赐。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

  陆重霜笑道:“桓公杀公子纠,管仲不能从死,又相之,而后一匡天下。沉念安啊沉念安,你这是以朕比桓公,以于雁璃比管仲,以陆怜清比公子纠。可对?”

  沉念安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旦您将吴王囚禁深宫,其麾下之人自然会依附于您。”

  “你们这些臣子啊,可真是有意思。”陆重霜忽而感慨。“简直是后宅里的怨侍——妻主宠幸了一个,其余的便要眼红吃醋。但要是妻主随手给朋友送去一个玩耍,其余的便突然惺惺相惜起来,抱作一团。”

  沉念安默然片刻,躬身道:“朝堂正是用人之际,还望陛下不计前嫌,海纳百川。”

  “也是,满朝文武匍匐在天子脚下,又有哪个不像后宅等着妻主临幸的怨侍呢?”陆重霜自顾自地说着,双眸微眯,斜嘴打了个哈欠。“你的意见朕已知晓,下去吧……朕乏了。”

  沉念安心肝颤了颤,向御座上的女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继而趋步退离。

  批阅完一迭囤积的奏议,已是下晌。

  报时的打钟声遥遥传入葶花耳中,敦促她招来奴仆备好车马,预备起驾回府。内庭四下寂静,瞧见最多的,并非宫女宫侍,而是披坚执锐、不间断巡逻的禁军。宫城外办事的大臣们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在一众不知所措的官员中,唯独礼部忙得焦头烂额。新帝的登基大典与宫中布置,后宫各位公子的安置,先帝迁往洛阳的仪仗队……

  回府的路上,陆重霜一直在想沉念安最后的谏言,令随行的葶花见了,忍不住询问主子的为何烦心。

  陆重霜慢悠悠说:“沉念安劝朕放过于雁璃,只囚禁陆怜清……她说的有几分在理,可惜朕没法这样做。”

  “婢子愚钝,还望陛下解惑。”葶花道。

  “陆怜清的正君是莲雾公子,正与九霄公子一同囚禁在宫内,此事文宣应当一早便告诉夏鸢了。”陆重霜说。“莲雾公子乃萧氏一族所出,夏家跟萧家几代姻亲,情谊深厚。夏鸢的一个女儿,文宣的一个嫡亲姐姐,曾因莲雾公子的缘故在吴王手下办事,颇得赏识,算旧相识了。更别说陆怜清此刻有孕在身,朕已经杀了陆照月,夺了鸾和帝的皇位,倘若再对血亲下手,一尸两命,恐引来朝中好事文臣的口诛笔伐。”

  “那陛下不如除掉于宰相,等吴王生产后,夺去她的骨肉,再将其囚禁。”葶花说。

  陆重霜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又道:“于雁璃不是陆照月那样子的蠢猪。你看她,儿子失踪那么多天,退位诏书也下来了,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