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六)
��的召对与问政。有时,被召见的官员太多,宫中女官需叫婢女搬来椅子,好让奏对的官员依次坐好,等候女帝面见。

  臣子除却自己上书的事宜,还要熟知同僚递上去的表与反对者的政见,以免女帝询问。政事芜杂,陆重霜却从未记错。她清楚每一份上书的内容,奏对时,常常冷不然命左右寻出几份书卷,摊在朝臣眼底,面色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电闪雷鸣,逼得诸臣子冷汗涔涔。

  几次叁番下来,有资格入閤的大臣都会提前准备一张写满提要的纸,塞在袖子里,上了岁数的臣子可能要准备两张。

  到了官员放旬假,她还要亲自巡视禁军,甚至抽出几日带兵操练。

  直达的密令亦是前所未有的多。依制,涉及机密的封事需提前叁日向门下汇报,由长官亲押,身为侍中令的沉念安最是明白。

  从太液池一朝惊变到于家满门入狱候审,倘若这还不能被称之为变天,还有什么能?

  夜深人静,沉念安忆起沉怀南中元祭祀递来的那句含义模糊的话——夏宰相次月或托病不朝,或离京探女——于家已经倒了,她夏家会退吗?沉念安愿意等着看。

  直至下月中旬礼节性的望朝完毕,陆重霜才愿意放过臣子们,下令取消后半月的入閤问政,也给自己休憩的机会。

  惠风和畅,不如跑马。

  整个夏日陆重霜过得都不大舒坦。太极宫地势低,易积水,远不如大明宫开阔干爽。听雨虽雅致,可遇上百虫萌动,再多的雅兴也得为廊下的蟾蜍让道。

  难得今日天空干净得不见云彩,初升的太阳停在山头,陆重霜着一身乌梅紫的窄袖袍,骑着枣红马,在草场闲适地小跑。她去了繁重的假髻,将长发堆到一处,用巾子包起来,两条低低垂着的细绳在脑后打结,露出整个额头与脖颈。

  有些日子没跑马了,花俏的技巧略显生疏。

  她牵紧缰绳,来回作了几次标准的骑兵冲锋,又操纵着枣红马平地飞跃,而后放慢步调,所幸放开缰绳,依靠双足踩着马镫把控方向,空手比划起拉弓搭箭的姿势,冲远处放箭。

  “圣上!”

  正当陆重霜乐在其中时,葶花突然求见。

  内宫女官品阶不同,衣着颜色不同,极好认。

  陆重霜勒马,伴随一声嘶鸣,马蹄绕着葶花兜了几圈,渐渐停下。

  “圣人,阿史那勒拉请见。”葶花快步走近。“事关与突厥的协定,鸿胪寺紧急将请见的帖送过来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