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二)
�间沉默并未维持太久,伴随一声清亮的击磬声,身披绮罗的伎人们依次步入道场。

  数十个妙龄女子拖曳着长裙款款而入,排作回字起舞,腰间系彩绸,末端挂青玉,花树对鸟纹的褙子里是绣五毒的鹅黄菱格纹衫,各个发髻梳得极高,满头珠翠,打扮与平日歌舞不同。

  连奏乐的男伎们也扮成跟随仙女裙后的仙官模样,头上竖插子午簪,长袍织有层层祥云。

  道家度亡祈福所用的幽醮与宴饮助兴的歌舞大有不同,一场下来,伎人们且歌且舞,有说有念,内容重在演绎仙家传奇,多有劝诫生民、震慑鬼怪的意味在。今日玄都观的道长特意为新帝选了樊夫人一折,是讲述仙人斗法的志怪传奇。

  沉怀南头回瞧见皇家祭祀的排场,起初捻着衣袖,听祝词入了神。继而他的目光触到帘外端坐一侧的于雁璃与沉念安,霎时回过神,思及被陆重霜安置于此的用处,悄然打了个哆嗦。

  陆重霜轻轻笑了下,把玩一块颇为称心的玉石般,摩挲起他左手五指。

  “看来沉念安这几天不大好过,”陆重霜眼角余光扫过沉念安,又偏过脸去看沉怀南。

  “近来内庭决议多如春絮,沉宰相怕是忙坏了。”

  陆重霜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头稍稍歪着,打趣似的同他道:“就你知道的多。”

  沉怀南没敢答话,睫毛低低垂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怕了?”她语音略带戏谑地问。

  沉怀南声音低低地问她:“陛下准备的人何时到。”

  “何人、何时,乃至你是死是残,都不是你沉怀南需要知道的事,”陆重霜说。

  “陛下可真喜欢虐待人。”沉怀南忽而说,又变回以往那副虚伪惹人嫌的模样,笑吟吟地回望她。“看来小人以后若想要博得您的垂怜,需要表现得愈惶恐愈好。”

  陆重霜听闻,鼻翼发出短促的一声细哼,玩味道:“你在说什么呢?天底下可没有比我更仁慈的女帝了。”

  “陛下说的是。”沉怀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话音刚落,守在帘外的长庚突然掀开帘幕,低着身子小步跑到陆重霜身旁说了些什么,

  似是有急报。

  沉怀南竖起耳朵听,隐约听到皇宫、来人、葶花这两个字。

  陆重霜听后,脸色稍变,反过来同长庚交代了些什么去办,接着,警惕的目光扫到沉怀南身上。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