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一)
sp; “帝君说得是。”葶花欠了欠身子。

  有人在这时挑起了防风的幕帘。

  “宫令大人,宫令大人!”拨开青纱帐的是葶花手底下的女婢,她探进半个身子,见帝君与宫令,急忙俯身朝二人行礼,

  “出什么事了,”葶花皱眉。

  来人目光扫过夏文宣,叁步迈到葶花身侧,伏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

  葶花脸色稍变,起身冲夏文宣行礼告辞。

  她转身,一把攥住身侧女婢的手腕,匆匆拽到殿外,压低声音道:“幸好陛下防了一手,这才没出事。你即刻派人去玄都观,就说网里捉到雀儿了。”

  殿内夏文宣见状,稍一思忖,无声地朝仆役挥了挥手,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偷偷跟上去看是发生什么事。

  方才接食盒的男侍端回一碗冷蟾儿羹,奶白的汤盛在素色莲瓣小碗,撒了几缕新切的葱丝。

  夏文宣接过,尝了口冷汤,想起葶花刚才说的那句——圣人很在乎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他呢?

  他属于青娘吗?

  夏文宣默默想着,搁下碗,从衣袖内取出一团扎得严实的绢帛。葶花来之前,夏文宣派心腹趁今日后宫男眷出行,混入骆子实寝殿探查。宫内人不多,一大部分还是夏鸢特意送来的,会对夏文宣动歪心的外人掰指能数。结果探查的小侍在骆子实寝殿见到了类似于夏文宣床畔悬挂的香囊,便拆开取了一点香料,拿绢布裹着回来了。

  他望着愣了一会儿,轻声叫心腹进来,让他把这东西私下送出宫交给母亲。

  中元节祭祀所在的玄都观位于崇业坊内,隔朱雀大街与兴善寺相望,其内栽有桃树万千,每逢四月桃花盛开,游人如织。可惜此时并非赏桃花的好时节,车辇自桃花林过,唯有郁郁苍苍的枝叶交错掩映。

  跟随皇帝祭祀是一件既荣耀又辛苦的事。

  荣耀自不必说,毕竟圣人赏一卷白纸都要小心翼翼捧回家裱起来以示光宗耀祖,若有幸跟随天子前往泰山封禅,于仕人而言,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此生死而无憾。至于辛苦,是因为仪式繁琐,尤其对于年逾古稀的老官而言,要跪、要拜,还要舞,挺费腿脚的。

  待到祭拜叁清祖师结束,沉念安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算能安心坐下来看歌舞。

  要知道,这几日朝中官员因女帝那一句“既有之,不可隐”辗转反侧,生怕下一个获罪入狱的便是自己。长安城内的京官,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