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昵
  平日这个点她可能还蜷在床上会周公,到了近午间才悠悠爬起来,然后计许便从康复课结束后回来开始为她劳役的一天。

  他们常躲在屋里顽闹,其实也并没什么有趣的事。只是嘉允怕孤单,总缠着计许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其中最常发生的情节就是嘉允趴在床上看她从家里带来的话本小说,计许就在她屋子里的地上铺一席未编好的竹篾。

  谁都不去提前些日子里发生的事,那夜的缱绻娇绵竟似一场春日清梦,了无痕迹地弥散殆尽。

  有时凉席织到一半,嘉允看书累了,就从床上滚下来,睡在冰凉凉的席面上。

  如果计许不理她,她就爬到计许身边,枕着他的大腿,娇昵昵地问,“干嘛不理我?是不是嫌我不乖?”“是不是呀?是不是?”

  一霎闹得他面红耳赤,手里活只能暂且停下来,刚想要摸摸嘉允脑袋做安抚状,却又被她抬手拍拂走。

  “啊……你别碰我!”嘉允性子是十足十的娇蛮无礼,向来只准自己放火,不许他人点灯。

  计许只当她是厌弃自己,便慌慌坐直,一时眼睛也不知该往哪看。

  可没过几分钟的安生,嘉允便又孩子气般吵嚷着往他身上扑,一边挠他一边戏说:“你这不开窍的死面疙瘩。”然后又疯痴痴地学着近来网络空间里流传的名言道:“你怎么那么笨!女孩子说不要的潜台词就是要嘛……”

  计许不禁被她逗笑,伸出手去捏她那张嫩扑粉团儿般的小脸,她装作吃痛,抬起腿就往他身上踢,两人嬉闹着扭作一团。

  漆乌发丝散,娇光洇雪肤。

  年少童稚未脱,一时难分彼此。

  所以当嘉允跟着聋哑班的康复师们进来的时候,计许只关注到她那张懵懵然未睡醒的小脸上,堆满了不悦与烦躁。

  虽然聋哑班在一个教室进行康复练习,但是具体的课程实施还是分开进行的。

  嘉允跟在手语老师后面帮忙给哑班的孩子发发手工课的剪纸涂料,而那一旁聋班的孩子却真真切切地跟着康复师练习吐字发音。

  计许总在学习的空隙偷偷抬眼瞄嘉允,她发完课程道具就站在黑板前,一旁的手语老师殷切切地赞她懂事。

  大家也都生怕她当众撂挑子似的,小心翼翼地互通眉眼官司。

  他就这么呆看着,被嘉允乍一回头撞见,见她冲自己皱了下鼻子,又别别扭扭地把脸撇到一边。计许心头便忍不住地开始发软,他年纪小,且没经过事,自那天跟她晦晦昧昧地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