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鋪。
r />   下水道内,高兴家亦是鼠,生得肥硕且巨,她挪动着身躯,去呼喝其余的鼠,柳姝暂且住在下水道,依旧是狐的外貌,心性却拥有了老鼠。

  她忘记了一件事,她本便是老鼠的命。

  她曾经亦是老鼠,只是跟着狮子们一处活。

  ——

  十八岁,如此疏松的眉。

  十八岁,修长干净的脖颈。

  十八岁,尚未变好声的嗓音。

  十八岁……十四岁,缺了四年。

  高兴家翻柳姝的行李时,看见她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写着她是柳姝,零七年出生的十四岁。

  十四岁。

  心中疑惑终于有解,柳姝不是在晚熟,而是她根本未到年纪。

  高兴家并非故意去翻,是柳姝叫她帮忙拿牙刷,却未曾想见到这幕。

  「高姐。」远处,柳姝远远地叫,「我牙好痛,麻烦请快一些……」

  无法再拖,高姐拿住新牙刷走过去,站在洗手间门前,将牙刷递给柳姝,看着柳姝刷牙。

  镜中,柳姝接过牙刷,便对着镜一直在刷。

  镜内亦有高兴家,站于一旁,正在想些甚么。

  柳姝的眼睛湿湿地在看镜子,她见到高兴家的情绪似乎不好。

  是为甚么?行李袋里有身份证!……身份证里是她的出生年月日,而她并未有满十八岁。

  柳姝迟钝地反应过来,是她的谎言被拆穿了。

  高兴家看似并未打算讲甚么,而柳姝于一旁焦灼。

  高兴家会中意比她小很多岁的么?柳姝不确定,但是她急需要她的中意,否则她找不到自我二字的笔画,她急需要被爱来获得自我。

  气氛似乎云淡风轻。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将口中的泡沫吐下以后,柳姝道,「高姐。」

  她的唇畔有白沫,鼻梁上沾有水滴,像是位青葱少年,清澈着眼睛,眼神在专情。

  高兴家应了一声。

  柳姝辨不清她的喜怒,只好是服软:「兴家。」

  她小声地道,未发育健全的声带在夜间有些哑,咬的字像是有气在裹,最近气温不好,给她的声音留下了小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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