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典。
��笑,不如说是生来笑相,脸本来是干净的,当淡典提起过往,眼眶却生出水,一珠一珠地掉。

  许久搁置的心事在她的体内积蓄,许多个问题在身体,如今围在她耳边,即将问倒她。

  陈盛强……她的父亲,柳姝想去打电话,用女儿的身份,而不是柳姝的身份去问陈盛强,去问他:「为什么要跟妈妈离婚?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为什么把我送去黑哥家?为什么不把我留下?……」

  黑哥,她的情人,柳姝只有一句话:「我们是互相情愿。用身体换巧克力,我未曾反悔过的,但是为什么不戴套?你是在欺我的天真吗?」

  在练习生的生途中,柳姝至今还记得那一句花瓶,花瓶是她的黑称,她至今见到花瓶二字还会心痛……哪怕并未提及过她。

  淡典道:「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地诉忠贞。」

  最后一次,却又当真是最后一次?

  她们愈来愈靠近镜子,最终两人皆在镜内。

  周围打光照上,仿似即将去拍家庭照,淡典作为长女,近在柳姝背后,柳姝作为继女,身高不足站在最前。

  淡典的身侧是淡锋,淡锋已剃过胡须,拥有青的下巴,削瘦的唇,袖的每个扣子皆在系,贵表佩在手腕,具仪范地站。

  淡锋的身侧是柳知,柳知手指上戴着定情的钻戒,经淡锋指示,她拿着柳姝的两肩。

  照相机在挪动,一家人站在游乐园的场景前,姿态亲昵神情却并非,肃穆且一丝不苟。

  照相机在说话了。

  「笑一个。」

  「笑?」淡典问。

  照相机说:「是,笑一个。」

  「难能照相,笑一个罢。」淡锋道。

  「我数叁二一……」

  身后的气球在飞,经工作人员吹出的泡泡绕在眼前。

  「叁……」

  「二……」

  「一……」

  端正的一家人,骤然纷纷笑了,诡异到不似是人。

  「说茄子。」

  「茄子——」

  有甚么东西响了,响声过后是照片,而照出的相片,是她们的如今。

  淡典直视着镜头,墨眸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