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我时常会有约束爱人,将她关在家的想法。」

  医生问:「平时有工作吗?或者是兴趣爱好。」

  「我会拉琴,自由职业。」

  医生道:「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不要太去想她。」

  「……嗯。」

  一切说得极好,但当身处喧嚣中时,才知无用。

  淡典去到音乐会,任由乐曲流进耳朵,薄唇未曾分过,眼神未曾动过。

  台上的演奏家,神情既抑又扬,奢华的吊灯下为一众提琴,齐整又隆重。

  曲是极好,一曲结束,淡典连掌都未动。

  捱到五时叁十分,她提前出场,去外面带饭回家。

  室内,淡典端正地坐着,同空气演讲。

  「柳姝,今日我去音乐会。」

  似乎乐团排练,察觉何处有误,顷刻调整。

  「今日我去音乐会。」

  吊灯参观她,冰箱倾听她,餐桌为她提供场地。

  「我去了音乐会。」

  教她无尽地排练。

  「我去了音乐会,小提琴很好听,房间很大……灯亦……很亮。」

  排练至下午六点,淡典收了说话,去寻一张纸记稿。

  下午七点,柳姝未回,淡典开始焦躁,为柳姝拨电话。

  晚间八点,淡典出门找柳姝,几乎寻遍四处地方。

  晚间九点,找到柳姝,淡典哭了,于柳姝眼前。

  晚间十点,淡典服药。

  褪去衣物时,淡典的手臂劲瘦,却尽是掐痕。

  她一如既往地为柳姝铺被褥,一如既往地流着一背的墨发。

  好似甚么都未发生过。

  淡典面不改色地入被褥。

  柳姝看着她的掐痕,从身旁抱住她。

  淡典道:「你去死罢。」

  「我亦去死,死去了便无折磨,我受不了了,下地狱罢,地狱也比你捅我的心要好。」

  柳姝听了半晌,道:「我去死罢。」

  「我已了无牵挂,亦是漫无目的,我不知我要去何方,所以我去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