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旧一碗空。

  中餐时,她似乎魔怔了,为碗夹菜。

  晚餐时,碗内多出许多菜品。

  缘何痴情至为只碗夹菜?

  碗却又不懂吃。

  淡典淡漠地举起碗,碗内甚么菜也无,单只是白粥,她仿若是看着柳姝碗内有饭,便享了口福。

  鱼香肉丝,溜肉段,水煮鱼。

  淡典仰首,一碗白粥过喉,金丝镜优雅地折出目光,分明是满足。

  台历旁的表一秒一秒地走。

  「鱼香肉丝是你的最中意。」

  她淡柔地讲,目光情深,宛若真在看人。

  「柳姝,明天吃甚么?」

  六十秒过去,分针颤抖着,只是走了一步。

  不知从何时起,淡典养成习惯。

  新习惯俗名为自言自语,学名为精神分裂。

  她将台历倒扣,住在同柳姝的家里,同幻觉一齐生活。

  柳姝饮了的,实际她在饮。

  柳姝用了的,实际她在倒。

  垃圾桶是她用最多的家具,饮牛奶后她吐进去,食不净饭食,将饭倒进去。

  淡典不协调地独自生活,将自己折磨至眼底很青,几乎瘦脱了相,才会回神。

  现下……现下是几多时间?

  女人掌着台历,将扣好的台历再度掰起。

  叁月二十九,柳姝已走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未曾有半分消息。

  柳姝宛若是人间蒸发,潇洒地消失在新年。

  而她留在新年前。

  淡典的厨艺已精进,不会或甜或咸。

  人走后精进还有用么?

  她极力遏制性子,不会再随便打人。

  过去的伤害,减免了么?

  淡典同柳姝似乎淡锋同柳知的翻版,子女的命运多半同父母一致。

  一条荆棘路,分明有血迹,她们仍旧踏入。

  曾经的眼睁睁目睹,现下被欲望裹缚。

  再一次地去到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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