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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庆飞挈一盒西式糕点上门来,说是晚些时候去四马路上的番菜馆,吕江年邀她一同吃晚餐。

  甄钰笑盈盈收下西式糕点,打开盒子看了看,没看见局票,便问:“吕少爷可是少了个东西没送来?”

  庆飞疑惑地眨起眼,甄钰假笑,推回糕点,双关抱着踱步到天井下:“吕少爷如今喊我出门相陪,局票也不来一张,我如今非吕少爷的相好,蜡烛也没点,可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身份去相陪,再说了没有局票,到时候如何清局帐?吕少爷莫不是把我当成一件被买下来的物品了?”说话间,粉颈侧转,含怨含怒的眼镜溜着身后人。

  庆飞一听甄钰口气极硬,心里不住害怕,眼前发脾气的人儿是少爷的令翠呢,往大些说和受宠的小娘姨没甚的区别,他怎能不害怕,提着糕点到甄钰身旁去,为吕江年分豁:“小先生勿要生气,局票到时候再补就是了,我这就回去让少爷补张局票。”

  甄钰不搭理,嘴里哼也不哼一声。庆飞分豁不过,急匆匆往吕公馆去。

  不过两刻钟,庆飞满身是汗带来一张局票,还带来一盒首饰,说是给甄钰赔不是。甄钰佯装怒气未消,不露面亲自收下,而是让娘姨去收局票与首饰。

  局票墨迹未干,字也写得潦草,也不知是不是庆飞代写的,但也无所谓了,自始至终她要的也不是这一张无用的局票。

  局票上写着七点的辰光,甄钰偏偏迟到半个小时,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衣着可谓是中西合璧,穿中国的丝绸,踩外国的皮鞋,不肥不瘦的腿裹上极薄的肉色丝袜,手提珍珠绢包,指戴南非钻戒。

  吕江年在番菜馆订了个包间,甄钰揎门而入,脚下无节奏的“哒哒”声暗示她怒气未消,她嘴上能挂个油瓶,落坐时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手边加了冰的柠檬水呷了一口,还在哪儿闹别扭。

  吕江年坐过去,搂上甄钰的肩头,笑着赔不是:“还生气呢?不过是一时疏忽,忘了写局票,往后定不会这般大意。”

  肩头上的手并不安分,掌心从肩头滑向乳上滑,甄钰拉开肩头上的手,往旁边挪了挪,做个苦肉计,用不善的言语触突吕江年:“恐怕不是忘记,而是局票写太多了,手啊写麻了,脑子写糊涂了,懒得写我的。”

  “侬是个忒不顺脸儿个货儿。”话虽这般说,吕江年还是要为己力辩,急嘴急舌辩了一刻。

  上头上脸的甄钰见好便收,露出戴了南非钻戒的手指,向吕江年浅浅一笑,娇滴滴喊声吕少爷,说些风话安顿吕江年不安的心:“那便下不为例了。”侧过香香软软的脸颊,似邀吕江年香一口。

  壁上的钟恰好指到八,吕江年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