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
机械动作完成喂食流程,而一边她的大脑还在休息。

  至始至终,她都没把小儿从纸箱里捞出来。

  但现在不行了,吃了那么多奶,必须要排泄,不然她怕这小儿等不到警察上门,就给她喂死了。

  她不得不姿势怪异地把婴儿抱出纸箱,放床上,掀起襁褓,果然,尿布已经糊满了,早就该换了。

  她叹了口气,拆出廉价尿不湿,敷衍地替小儿换上。

  有社会阅历的人做这一套育儿操作并不难,尽管吕虹从未干过这些事,她对比她年幼的人,向来不感兴趣,更何况现在,她也想缩在襁褓里,被人哺育呢。

  箱子里也脏了,她嫌弃地踹去门边,把婴儿扒光到只剩尿布,再拿了床单把小儿裹了几圈,塞床上棉被里,和她一起睡觉。

  裹床单塞棉被的骚操作来源于,她怕小儿弄脏她的床。

  她抠门到买奶粉尿不湿时也没顺带买一件婴儿服。

  她只恨不得一觉醒来,小儿能被什么巴拉啦仙女的魔法棒给变没,省得她花力走程序才能把小儿脱手。

  全程婴儿不哭不闹,任她施为,可能知晓一旦哭闹,就被她找到丢他回破纸箱,再丢下楼下垃圾站的理由。

  “为什么你们又没来接走?”

  “接走什么?先讲清楚你报警的原因。”

  她忍气又讲述了一遍发现弃婴的过程,那边回复:“知道了,我们会尽快派人上门查看。”

  “啪”地挂断电话。

  那态度,好像她拿“铅笔丢了”“捡到十块钱不知道该交给谁”这样的问题打扰他们。

  什么时候人命这么不值钱了?

  她沉默。

  可能早就不值钱了。

  早上她去上班,有人拦住她,不让她上那班公交车。

  “这是专门去养老院的,你等下一趟。”

  她这才看到,车窗后的一张张脸,全是花白头发,没有一张年轻面孔。

  这班公交路线的某个站点,据说修建了大型的“养老村”。

  衰老的人无法提供劳动力,成为家庭的负担,很多人在末日后重聚,一年后又亲手解散家庭,将老人送进养老院聚集地,政府出面集中管理这群垂暮之人的衰老病死乃至后事。

  人又被划分出了类别,这次是公众台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