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
�晚上混赌场,可想笔试对她之简单。

  她预料到会问什么,也准备好了答案。

  面试官在表达对她笔试成绩的满意之后,果然问了那个问题——你在灾难中做出了什么贡献?

  她应该答:积极参与防空洞地外文明研究,协助教授和研究员集科研材料,并且遵照上级命令,接触过那已被封神的文明中的一员,了解了绝大多数同类不会了解的信息——最重要一点,参与过大府保护区的建设,甚至那些人在庆祝重见天日的那天,同时商量怎么在大府区买房如何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她也在场。

  然而她什么都没答,面试官的目光逐渐冰冷。

  像她这种什么都说不出的,末日时期必定是龟缩在地下掩体里的胆小鬼,什么贡献都没做出,还极有可能患有心理创伤,只想把工作地点变成另一架温床,继续做吸食集体利益的寄生虫

  也是从那一刻得知,她再也不会提起末日那一年发生的事,同时她业已改变,从前她的追求,不再是她日后的追求,从前对她重要的东西,日后也不再对她重要。

  考公务员结果公开的那天,刚好是她得知谷雁卉的仓库还存在的那天,那个勤工俭学的女生,为她打开仓库门。

  救世主留下来的每一寸砖瓦,他的选民们都竭力维护,就像一大片古董区,还没来得及挖掘到某些角落。

  因为他们重点至始至终都在攻破救世主居住的楼顶——拥有禁止任务生物进入力场的“叁十一楼”,一直将人们阻挡在叁十层楼的天台入口。

  但都跟她都没关系,她一次都没回去过大府区,直到考公务员失利,斩断最后一丝通往正常世界的希望,她便没了顾虑,安心地踏上绝路,即便电话里那小女生的话分明指向人已经进去过仓库,可能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会有举报的风险,但她毫不在意挂断电话。

  她也分不清要摧毁一切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只确定一件事,当她想到自己的存在会被抹去,将不会再有停下来的空隙去思考,不再为无数的困惑而辗转反侧,她就感到疯狂的解脱。

  她的人生难得疯狂,潮落之后,就是极度的冷静。

  既然不能为谷雁卉报仇,那她反其道行之,索性离开这种城市。

  凌晨五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廉租房。

  门口有个大箱子,楼道的灯早坏了,今天却亮起来,但她锈钝的神经并没反应过来,也没往箱子里看一眼,以为是住着一家五口的邻居又去哪儿捡了废旧家具,家里放不下搁她门口来着,直接开门进二十平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