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14集
�跳板上那浪船,好不袅娜:花有娇香玉有情,淡描轻染自盈盈。

  胡员外一看,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不枉了是个美人空自搽脂抹粉,乱唱胡弹,堆千积万,只好替这人提鞋罢了。回到舱中,寻思了一回:我看这人来得古怪,就是巢窝里也没有这样绝色,敢是在王侯中拐出来的,这也不可知。即写一请帖,是翌日奉扳雅会,过了船,投与子金;谢了,明日赴席。

  子金恃着手艺,要在扬州子弟行中夺萃,又见朋友敬奉他,如何不喜。到了次日,穿在套新衣服,到盐船上来赴席。胡员外早已筵开锦锈,褥列芙蓉,船上好不齐整。杨州繁华所在,何物不有,摆的响糖八仙、甘蔗狮鹿、果面杯盘。行了安席礼儿,胡员外见子金年少面嫩,渐渐逗他说道:这腔调似不是这里传授。子金夸道:汴京王一娘是大内里教习,小弟学了十年,还赶不上他的指拨。家房下是李师师府里的传授,记的大套数多些。子金又吃了几杯,心里发痒,就讨琵琶弹了一会。那胡员外赞之不绝,道:小弟从不曾见此妙技,如老兄不弃,肯同一拜,即兄弟一样,小弟出妻献子,还替兄做得些事,不枉今日一会。沈子金那知是局骗,道是盐商,结得这个朋友,也不枉我江南的事业,就起身来道:小弟极有此意,只不敢高扳。既蒙不弃,小弟执鞭随镫,亦所甘心。

  即斟过一钟酒来,放在胡员外面前,纳头便拜。问了年纪,胡员外三十八岁了,子金十九岁,理当为弟。受了一拜,即叫部上小郎二十多人,俱来与子金磕头。子金感激,甚不过意。

  胡员外又传马玉娇来,叔嫂行礼。这玉娇才二十一岁,打扮得艳妆花丽,从后舱出来。子金忙忙下礼,胡员外搀手扶起,两人平拜了,即取椅子来,横头而坐。子金偷眸一看,好色邪,偏看着别人碗里馒头是大的,心里想道:银瓶如今和良家一样,不会奉承,怎么比得此人一双秋波斜视,定是风月高强。又不好正看,只得彼此送情。

  原来马玉娇故意要勾搭沈子金,好看他的老婆。胡员外叫玉娇:敬一杯酒,取琵琶来,领领沈贤弟的教。他东京是院里传授,着他点拨点拨。这玉娇满满奉了一大银鼎杯酒,取了琵琶,唱一套:江儿水则道是淡黄昏素影斜,原来燕参差簪挂在梅稍月。眼看见那人儿这搭儿游还歇,把纱灯半倚笼还揭,红妆掩映前还怯。手撚玉梅低说,偏咱相逢,是这上元时节。

  前腔止不过红围拥翠阵遮,偏这瘦梅稍把咱相拦拽。喜回廊转月相借,怕长廓转烛光相。怪檀郎转眼偷相撇。

  六犯清音他飞琼伴侣、上元班辈,回廓月幽晖。千金一刻,钗挂寒枝,咱拾翠。他含羞,盈盈笑语微。娇波送,翠眉低,就中怜取则俺两人知。少甚么纱笼映月歌浓李,偏是他翠袖迎风糁落梅。恨的是花灯断续,恨的是人影参差,恨不得香钗缩紧,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