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五集
�包袱、皮箱、瓮中物件俱有。巫仁怕人多碍眼,不好开看,把一干闲人逐出街上来,叫老婆取锁匙开了。只见十个大元宝,足有五百两,但不见金子在何处。又取桚子将老婆桚起。原来只剩了四锭金子,没放在匣里,用个破毡帽包着,藏在壁眼子里,使泥漫了。老婆受不得刑,又招了,才取出来。再桚起来,问那二百五十两金子,百口不招,只说没有了。巫仁把匣箱使封皮封了,挑着包袱,押着妇人,再回县来。把李小溪下了死牢,老婆送入女监,全福媳妇招保候审。

  巫仁退堂,把匣子、皮箱、包袱内的东西,打开了细细一看,但见:赤艳艳黄金四锭,白晃晃元宝五双。明珠错落,冠箍嵌满密周围;金饰叮,钗钏参差光灿烂。面前璎珞,九凤穿花,翠衬珠垂多宝钿;前扌赛领,双龙盘日,猫睛母绿系金梭。耍孩儿,打成金虎,下坠裙铃;倒垂莲,镶就玉鱼,妆成环。银鼠紫貂,舍猁孙皮,何羡雉头裘暖金珀犀杯,奇楠香带,更比火浣价高。只此异宝奇珍,不数绫罗绣缎。锦围金谷三千里,鹤背扬州十万钱。

  那巫仁一个穷光棍,做个小官,那曾见这些东西,真是眼里出火,口内垂涎,看一会,喜一会:这岂不是天送来的富贵把贼情问个明白,申详报了上司,不过是十数两银子、几件破衣服做了赃,把这厮放在牢里,没对证,这物件不是我巫爷的,还有谁哩心里又想:还有那二百五十两金子,难道罢了又上堂来,提出李小溪来,一脑箍,箍的两目努出二寸高,只是不招。又夹了一夹棍,打了一百杠子,腿骨已折,只得实说:是上临清,遇响马劫去了。巫仁那里肯信,喝道:既然遇贼,这四锭金子因何又在家里这分明是奸佞不招又换上新夹棍。只得招出:儿子李大汉拿了一锭,上东昌府去了。巫仁始始终不信,把夹棍且开了,恐死了没活口。一面起关文,拿李大汉去不题。

  世间无巧不成话,当初南吉奸娶银纽丝时,因银纽丝与一个医生毛橘塘有些瓜葛,南吉倚势恼他,曾把他痛打一顿。他受了许多凌辱,无面目在本县居住,遂躲到别州外府,卖药十年。因这大乱后才回来,遂在县门前开了个小生药铺,和衙门人来往。巫仁原系旧交,因常来替他过付银钱,口忝他的屁股。

  这一日偶进衙来,与巫仁医治杨梅疮,遇见南吉家失盗的事,不觉触起旧恨,借风吹火。因对巫仁说道:南吉富甲武城,他的财宝还多哩外边人说,全福和他家人泰定打伙做贼,后因他大老婆楚云娘与泰定有奸,怕审出实情,就不肯报盗。如今借盗作由头,把这奸情问出来,他手里的珠宝金银,还不知有多少,这贼的物件,还不够那零头哩说的巫仁动火,不胜大喜,才知这个金银窖子,又出在这里。即时出票拘楚云娘、泰定,问失主不报盗的情由,竟把南吉当日提拔他做官的恩义,丢到东洋大海去了。

  有诗单咏小人负心道:

  附势趋炎曰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