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头林冲(6)
�已是蹬蹬蹬的冲上了楼梯,在门外高叫着:“大嫂开门。”那妇人听得是自己丈夫声音,当下一边开门一边使眼色,那衙内识趣,斡开楼窗,跳墙走了。林冲上了楼上,寻不见那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污了?”林冲娘子岂肯自家招认,只是道:“不曾。”林冲气得施展拳脚,把那陆虞候的家打了个粉碎。当下和娘子下楼,和报讯的锦儿接着,三人一处归家去了。

  林冲回到家中,越想越是气愤,就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找陆虞候,也不见了。却回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林冲娘子劝道:“你休得胡作,也不想想高衙内是我们能动得的?”林冲道:“叵耐这陆谦畜生,我对他情同手足,却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照管着他头面。”那娘子颇想息事宁人,只是苦劝,不肯放他出门。

  陆谦只躲在太尉府中,也不敢回家。林冲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他的面。第四日饭时,鲁智深径寻至林冲家相探,两人同上街来,吃了一日酒,又约明天相会,自此每日与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都放慢了。

  这一日,林冲与智深同行到阅武坊巷口,见一大汉在那卖刀,见那刀清光夺目,冷气侵人,实是一把好刀。林冲一见心喜,就出了一千贯买了。

  当晚不落手地看了一晚,夜间挂在壁上,天明醒了又去看那刀,喜爱得不得了,却不知已坠入了陆谦的计中。

  却原来那日高衙内得了手后,食骨知髓,只是越发的爱那娘子了,整日价的只是思念那妇人,精神日渐憔悴。

  陆虞候和富安两人私下一合计,当下就去找了高太尉。

  高太尉仔细地听了,缓缓道:“如此因为林冲的浑家,却要怎地害他?——我寻思着,若为了可惜林冲一个人时,须送了我孩儿性命。这样吧,就依你们的计较,若救得我孩儿性命,我自抬举你们二人。”陆谦和富安喜得连忙跪下谢恩,才不晓得高太尉心中自有计较,寻思着那妇人国色天香,打算弄进府中,也好开开胃,泄泄火。

  次日巳牌时分,高太尉令两人去寻林冲。那二人来到林冲门首,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了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林冲一见那二人身着承局衣服,只却不识得,道:“我在府中不认得你。”两人说道:“小人新近参随。”说着却已来到府前,进入厅前,转入屏风至后堂,又过了三两重门,到了一个去处,只见周围都是绿栏杆。

  那两人又引林冲到堂前,说道:“教头稍待,等我入去禀报太尉。”林冲拿着刀站在檐前等了一盏茶功夫,不见那二人出来,心下起疑,探头入帘一看,却见那檐前额上赫然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