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 伤害

  【每一个受害者,终将成为加害者加害他人,或者,加害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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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七月下旬,酷暑难耐。

  a市郊区某个闷热潮湿的老公房里,坐著个面色冷峻的年轻女人,她身旁放著一只破旧的大帆布包,被汗水濡湿的碎花衬衫紧紧粘在了背上。

  李丽珍已经盯著眼前的箱子看了两个小时,眼睛微微发酸。

  这是一口古老的樟木箱,箱盖雕花,四角包铜,暗红色的油漆斑驳脱落,上头还挂著把沈甸甸的大铜锁。

  据说这是那个老太婆的嫁妆箱,不过已经空了很多年了。

  说起来,老太婆一大早就去小区门口的活动室搓麻将了,估计又要到晚上才回来。

  李丽珍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汗津津的火车票,又摸了摸包里那叠不薄不厚的钞票,终于起身走向了虚掩的房门。

  回头看了眼狭小昏暗的客厅,李丽珍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是这么汗涔涔地站在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门口,局促地绞著衣摆,手里捏著张皱巴巴的红色火车票。

  那时她还只是个刚从穷山恶水逃来大城市的青涩少女,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若不是那个老太婆一路将她从热得烫脚的柏油马路上领回家,她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你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多危险呀,不如先在我家住下吧。”当时那个老太婆是这样说的,脸上挂著慈悲的笑容。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了防盗门上锁的声音。

  想到这儿,李丽珍冷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当年那个单纯到愚蠢的自己。

  她转过头,推开了那扇老旧的防盗门,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午后久久回荡。

  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去,正要抬起另一只脚,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咚咚声。

  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到。

  可李丽珍偏偏听到了,这让她变得狂躁起来。

  她粗喘著僵立了几秒,突然从喉头中发出一声诡异的低吼,然后愤怒地扔下挎包冲了回去,跑到木箱前狠狠踹了箱盖一脚。

  接著李丽珍从裤袋中掏出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蹲下身去开木箱上的大铜锁,由于手太抖,她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哢嗒”一声卸下大锁,将箱盖一把掀开。

  “妈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