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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入宫为臣,侍候君侧,保龙体安康是在保天下万民福祉,这比之行走江湖布药施针而言,是大仁和大义。有子如此,门楣光耀,令堂有什麽好失望的?你看起来很傻,还真是傻的啊。”

  徐桓的腰背笔挺,他目不转睛地望著闻於野,半晌之後,他往後退三步,极郑重地行告别,礼毕便毅然转身出了殿外,只见健步如飞,没有一毫踌躇。他未置一词,出殿门直奔自己住处,整理便装,今後也搬入了宁安殿居住。

  宫廷之中,几时有过这等人物?何谓推心置腹?闻於野,你是什麽心思对生人说出了这话?这一席当由知己所说的话。

  这个爽朗率性的人,这嬉笑表象下的明理正气,只见真诚,不见谄媚,一身风骨,傲欺冬梅。徐桓的心眼很单纯,他不管闻於野的来龙去脉,不管两人上下隶属,只会坚定地认识到,闻於野这个朋友,他徐桓交定了!

  宁安殿,此後既是住处,又是医局。徐桓的到来,带了大量的上等药材,省去了闻於野四处翻药的麻烦,食材今後也由宫婢送至殿外一里处。一位通天大盗至此绝迹宫闱,再见不得那英俊身姿,敲碎了不少宫婢芳心,淌了满地相思。

  有一日,关慎争用麻绳在扎闻於野的木板床,主人却翘著腿在磕瓜子,等到他辛苦扎绑完了,才吐了一地瓜壳,说:“皇帝昨夜不小心摇下床去了,摔得极好看,可就是气得脸色发青。我猜,今午後应该会差人送新床过来。”

  徐桓在备午饭,他除了医术外,其他方面确实愚钝得可以,听了闻於野的话也不觉暧昧,直到夜半三更,他在看医书,而皇帝孤身入了宁安殿,夜宿了对门闻於野的房间。房内火熄灯灭,他想了很久,才有点明白。於是,徐桓呆在庭院里,一整夜都没动过。

  第二天关慎争兜头泼他一盆冷水,徐桓才哆哆嗦嗦地回了房间,钻上床板蒙头就开始大睡。原来,闻於野那般有玲珑心的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会雌伏的人,看起来不傻,竟也会是傻了的人。

  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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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月色皎洁,梅花几枝,有梅香隐隐浮动。徐桓在屋内参悟人的周身经穴的玄妙,他想事一向对很入神,对周遭一切就失去了注意了。关慎争还在练功,闻於野见他不过数日,就将他一套剑法武得有模有样,很有些许意得志满,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一年的时间,我在旁提点,慎儿应该也能有小成。这个孩子,目不识丁,一个字都不认识,还好记性绝佳,过一次而永不忘。口诀只有三十句,它奇就奇在,只要反复钻研能悟出不下一千招,各凭悟性,慎儿偏就悟性惊人,大幸。日後我若不在了,他记著口诀,也能继续修武。